姬子含而不露,若是從下往上看,就能看見他合起的手指縫裏夾著幾根細長的銀針,紮在人身上興許是不會有什麼大損傷,可卻是實打實的疼啊!
“我知道了,肯定是人家初來乍到不知道是哪得罪你這個脾性怪異的家夥了,你這才讓他去吃點苦頭,好家夥,你還真是和用的武器一模一樣陰險無比。”燕尋風一拍大腿,茅塞頓開,他剛說完,就看見姬子那裏眉目簇動,是猜到他心上了。
“東西送到小姐手上了?”姬子遙望天邊,一縷斜陽似火,燃起騰騰光輝,燒亮了整個天邊,一縷雲頭飄動,一會兒把太陽放出來,一會兒又給吞進了肚子中,原來這冬天的夕陽較之夏日也差不多少。
“送到了。”燕尋風說。這下姬子才放下心來,隻要東西送到了,小姐那裏就不會有事,這些年來他托小姐的事一直是有求必應,還沒出過什麼漏子,他正琢磨著什麼時候也給小姐送上一份大禮,這才不寒了小姐的心。
“按理來說,你要是不在祁陽停留的話,以你的腳程三五天時間就能回來,這次怎麼去了這麼長時間?都快要開春化冰這才回來?是不是半路上被哪家的漂亮丫頭片子給吸引了去?不過你也是銀槍蠟筆頭,整天心裏想著賞這個姑娘看哪個姑娘的,也沒見你碰一碰哪個,不定是不是裝模作樣以免別人看出來你實際上是個太監公公吧?”姬子再問。
燕尋風這次心情是大好,絲毫不在意姬子嘴裏說出的帶刀子的話,麵含春風,似若桃花,眼中大放異彩,竟露出回味無窮的樣子。
“還真讓你給說對了。”燕尋風正做回味無窮的樣子,突如其來的一聲暴喝,差點把樹上正準備發芽的光禿禿樹幹給驚著了“我剛出祁陽沒多久,就聽見來回的路人說,心潁姑娘出了那個什麼徐城外出遠遊去了,一路上是聲勢浩大,無論走到哪方哪處路上觀望她的遊人都爭先恐後擠的那叫一個悲慘,就為了一睹姑娘芳容,隻是至今為止都傳姑娘容貌無雙,卻沒人見過,估計也隻有那徐城的男人才沾光過。”說著說著,燕尋風神色哀傷。
“那你……?”姬子欲言又止,燕尋風接著說“就是你想的那樣,我一聽消息就一路風馳電掣的趕往徐城啊,可惜啊,半道上就聽見人說姑娘已經過了好幾座城了,我還在惋惜,這人怎麼就隻在一城停留一天呢?要是多停片刻,我不就趕上了嗎?於是乎我就一直跟在她的身後,直到前幾天快要到安定城的時候,我才拔腿提前來了幾天,心想著是不是得盡一下地主之誼,萬一一個對眼,人姑娘就喜歡上我了呢?”
姬子一拍額頭,大叫一聲“果真如此,你還真是有閑心。不過要錢沒有,你要招待姑娘就自己去掙去,我的錢可都是將來留下給我妹妹的。”
燕尋風本就隻是試探一下,人姑娘可不買他的麵子啊,更何況他還隻是個無名之輩,就連世子公卿想見一麵都難,更遑論他了。再看姬子這副堅硬態度,他捂住心口直言不諱“交友不慎,交友不仁啊!”
“聽說~小姐跟前有個姑娘對你……頗有意思?”姬子試探的問。話一出口,就見燕尋風麵色一變,風流倜儻的浪子立馬變成了正人君子。隻見他作勢道“最難消受美人情,最難消受美人恩,老大哥,此事休要再提。”
這事提與不提都要看他姬子的興趣,倒是這些話能從一向喜愛混跡花間酒月地,風流韻事坊的燕尋風燕大俠口中說出來,還真是個稀奇古怪的怪誕之事,當真是怪上加怪,隻怕那位姑娘苦苦相思臨了要得了個白白費心思的下場了。
姬子起身,衝著這個老皮剝落,滿是裂痕,色呈暗黑,枝丫倒是繁多,可就是不結果實的樹輕輕呢喃道“也不曉得你整日裏看的什麼,當真是無趣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