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星期後,一天上午,我在操場上坐著,忽然有很多人急急忙忙的跑過來。
“他們來了!他們來了!”有的人一見到我就說。
“誰來了!”我問。
“至少好幾百,說不定有上千。”有人回答。
“是成大群的黑道打手,是嗎?”雖然這些人說的前言不搭後語,我已經明白了。
“是,是。”幾個人頭點的搗藥似的。
“到哪兒了?”
“離這還有兩三條街吧。”有一個還算清醒的人回答。
但還沒等我問完,有些人就混亂起來。
“安靜,安靜。”我隨口吩咐,無論如何,我不能慌,我若也緊張起來,大家就真完了。
這時,各個班級的學生,都從教室裏出來了,都散亂的在樓道,操場走來走去。看到我以後,很多人都聚了過來。“怎麼辦?怎麼辦?”
“有人問過學校的校長和老師了嗎?”我問,畢竟他們才是這兒的真正負責人,我作什麼是越權的。
但他們大半已逃之夭夭,剩下的也六神無主,不知該幹什麼。
“你們願意跟著我,和這些流氓拚一仗嗎?”我對所有同學問,但現在需要有一個應聲的人,隻要有一個,就足夠了,足夠讓他們激憤起來,單獨我一個唱獨角戲是不夠的。
有些學生開始恐慌,尤其是女生,但有一個人突然說“我不怕死!小泥鰍,這條命聽你安排了!”
是誰,上帝啊,是小石頭。真想不到,扮演這個角色的,竟是一向以為最懦弱,曾經經常被人欺負的小石頭。
“跟他們拚了!”
“打這些狗養的!”
“打!打!打!打!打!”
……很快的,在同學中間,就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怒吼。
很好,挺激憤的,但不能讓他們太激動。
“好了,好了,靜一靜,有哪些人願意拚的。”
願意上的人有高二,高三男生的大約一半,高一還有幾個,另外還有幾個初中男生,一共一百一十多人。
但其他人中,有一部分有些動搖,想要逃走,但那是找死,人家在外麵等著,你們一看也就是學生,能逃哪去呀。我輕輕的幾句話,說的也就是這個意思,於是他們也安定下來。
若論數量,我這百來人,可能是以一敵十,若論身體,他們一個抵我們不說三個,至少也是兩個,但我腦子裏瞬間出現了曆史上許多戰爭,戰鬥,優勢的一方並非一定能贏的,隻要還沒絕望,就不能放棄希望。
於是我叫耗子,和數學很好,計算能力很強的龔哲兩個人去偵察一下敵情,讓熊貓和幾個人在學校門口和圍牆上警戒。上千敵人,這樣的規模已不是一般的打架了,掌握敵我的狀況,是必要的。
同時我還叫人打電話報警。
“那有什麼用啊?”猴子問“對方老大,有一個就是市公安局局長,人家一定早就有準備了。”
“不是這樣的,我們報了警,這是自衛,否則的話,就是械鬥了。”
然後我吩咐大家盡量去找能用的武器。
“要什麼武器呀?”有人問。
“管他什麼,一截水管,一根木棍,隻要是能在手裏揮動的,什麼都行。就算隻是抓塊磚頭也比你空手強吧?”胡蘿卜代我回答了。
“學校的廣播怎麼樣?”我問。
“一切良好,早上不還在放廣播體操嗎,不過管這事的人已經跑了。”小石頭回答。
“有人會操作嗎?”
“我會”秦雪說“我在那幹過。”
“那兒有些什麼特別吵,特別讓人心煩的東西嗎?”
“沒有,學校裏能有什麼啊?還不就是幾首老歌,還有廣播體操什麼的。”
“這樣啊?也不是不行,但恐怕達不到我要的效果。”
“你要達到什麼效果?看我這個行嗎。”有個人把他的手機打開,裏麵傳來一陣似笑似哭,淒慘悲涼,特別恐怖,特別惡心的聲音,聽起來讓人有點起雞皮疙瘩。
“你這個聲音,聽過的人多嗎?”
“這是最新版的恐怖鈴聲,我昨天剛下載的,幾乎沒人聽過。”
我把這鈴聲給大家聽“你們要是聽到這聲音用很大的音量放出來,會害怕嗎?”我問。
大家表示有了心理準備,不會害怕,有些人還說,戰鬥時越聽這個越興奮。
“很好,秦雪,你帶幾個膽大點的女生”我把手機遞給她“把這個裝到學校的機子裏,在那等著,用循環播放,音量打到最大,但先別急著開機。”
秦雪聽命而去,這是一種很傳統,很古典的戰術,非常簡單,卻非常有效。一個人在很安靜的地方,突然聽到規模洪大的聲音,總是會一怔,但正常情況下,多數人會一笑置之。可是一群前往戰鬥的人則不然,戒備性的狀態之下,難免會造成頭腦中短時間的空白,這是心理學上繞不過去的陷阱,哪怕很勇敢的人都不行。如果同時再受到進攻,部隊的前鋒,甚至整個部隊,就有可能會崩潰,古代有不少場戰役就是這樣打贏的。
古典的作法,是讓老弱婦孺一齊大叫,或是突然間敲鑼打鼓,但我今天人手不足,很多人嚇懵了根本喊不起來,最強悍的人還得用來戰鬥,我也沒有那一類的工具。
可我現在的辦法卻比古典的更好,我們學校的音響可是檔次不低,全方位環繞立體聲,控製著校內的主要道路,操場。在安靜的能聽清麻雀扇翅膀的校園內,突然用那種廣播,放出那種恐怖鈴聲,就是真正的精銳軍隊,短時間內也會吃不消,更別說這些混混了。
可是,就算能占到些先機,又能平衡的了實力上的巨大差距嗎?
很快,同學們找的武器都聚來了,有水管,鋼筋,鐵鍬,鐵鍁,學校的體育教室裏還有四杆鏢槍,也被人拿了來,還有幾根杠鈴,也被人把管子拆下來當武器,有些人聚了幾堆磚頭,有的人還拿來幾把帶尖的長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