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直奔二班找到小楠。
“我要你和我逃課一起出去,你答應嗎?”沒有多繞彎子,我就直說正題。
“哼,哼,你昨天還粘乎乎的不想幹,怎麼樣,我就知道你今天一定會來的。”小楠得意之色溢於言表,就像一個剛作了點好事被人賞了兩塊糖的幼兒園小朋友。看到這神色,我就知道她已經答應了。
但今天去幹什麼?小楠很大方的讓我決定。去幹什麼?逛公園嗎?唉,我貧乏的大腦立刻就想到了這個。當然了,昨天是逛街,也並不比我更高明。
不行,她昨天要逛街,我推三阻四的,一副不屑的樣子,今天可不能馬上提什麼公園,讓她看不起。我略一思索,然後很虛委的提議我們倆去圖書館看書。
我都打算好了,要是她不同意,我就很大方的說“算了,那我們就去公園玩玩吧。”
但她答應了,非常爽快,唉,隻好一起去了學校附近慈善大學的圖書館。
不過和小楠在一起,真的不一般,就是在圖書館看書,也非常快樂,而且她憧的真多啊,無論在書上看到什麼,她都能說出很多相關的東西來,而且很多都和我從小知道的,課本上教的不一樣。但我知道。她說的都是對的。雖然她不像我說話那麼有趣,像猴子,葫蘿卜那一類的人聽到大概很快就要睡著。但這對我真的吸引力好大。
正當我沉浸於小楠的知識時,她卻突然對我說“你看,你看,那不是你的夢中情人嗎。”我的夢中情人?我有什麼夢中情人?
抬頭一看,隔著兩張桌子,是有一個女人,看上去似乎也是高中生的樣子,但卻並不很有女學生的味道,就像個高傲的公主。她身材的曲線如水波般柔和,但卻挺拔秀氣,有種十分誘人之處,容貌更是非凡,不但十分動人,而且有種楚楚可憐之感。我立刻想到,這種女孩是不會沒人追的,她總該有個男朋友在這吧,而且這男朋友肯定是不想來,但卻不得不來。
她當然有人追,我才看見。而且不是一個,是三個。三個家夥,一個油頭粉麵,一個膀大腰圓,一個故作深沉,但他們的衣著外形全都精心修飾過。但看那女孩泠冰冰的樣子,並沒把這一對半護花使者放在眼裏。但其實,她似乎也不是是真的冰冷,隻不過她好像天生就是那麼一種漠然與不屑,似乎什麼也沒放在心上,自然更不會在乎這些賤手賤腳非要追在身邊的男人。
她是誰?我這麼想著還沒說出來,小楠像是知道我在想什麼,立刻就說“她比你高一級。”
想起來了,剛進慈祥中學,就聽說高二有個女學生田春曉,是學校的校花。
“是她啊?”我笑說“你還說是我夢中情人,我都不認識她?”
“想不想追她?”小楠問。
“我?追她?”我啞然失笑“你要我去排隊嗎?再說了,這些狗攆骨頭一樣粘著一個女人的男人,我還看不起呢。”
“你和他們不同,你也用不著排隊”小楠盯著我的眼睛,很認真地說“隻要你去追,就一定追的上,她會把所有這些狗攆骨頭的家夥全都甩了。”
“追的上又怎樣?”我信口說道“校花這種花,難遇,難栽又難養。每天要上一百噸殷勤有機肥,隻要一不小心,她就會化成風滾草跑掉。這樣的女人我追她作什麼。”
“如果這殷勤肥是她給你上的呢?”小楠微笑著搖搖頭“我倒怕化成風滾草跑掉的不是她,是你。”
“怎麼可能?”我用非常不屑的口氣說,也並不是在裝腔作勢,我是真的覺得,這太荒謬了。
再到下一天,是休息日了,我們這些高中生一個星期唯一的休息日。但小楠是不回家的,也不知她家在哪,但她就住寢室,這我可知道的清清楚楚。那麼我也留在這兒吧?有一刻,我有點猶豫,老這麼纏她,會不會讓她煩,或者,她還會看不起我。但很快,我就把這些念頭都忘了。她一個人在這也許很無聊,說不定正要人陪她玩呢。如果她真煩我了,她自然會說的,她這麼豪爽的人。於是我直接約她明天去逛公園,這本來是我今天沒說出來的想法,但現在說更合適,周未去公園,不是很好嗎?
其實公園又有什麼好玩的,我上小學時倒是經常喜歡翻牆進來玩,那時候幹這事可是很快樂的。至於現在……可現在有了小楠啊,實在是比那時候更快樂。我們一起踏青,一起坐最幼稚的兒童電馬。實在弄不懂,這玩意我小時候都沒喜歡過,可現在卻真是興奮的不得了。
然後我們去了這公園裏一個很簡陋的小動物園,不過裏麵其實也沒有什麼好玩的,我隻記得一件事。
動物園的一個角落裏有一隻西伯利亞母狼,在一個並不很大的籠子裏轉來轉去,小楠卻不知從哪弄來了一塊肉,對著那母狼晃來晃去的逗她,母狼立刻狂暴起來,直向小楠手上的肉猛撲,但卻隔著籠子,撲不出來,撞的籠子咣鐺咣鐺的響,那架勢真是可怕,就是隔著籠子,也讓我有點膽寒。而且……
第一次的,小楠作的事情,讓我有那麼一點不舒服,而我也並不是一個深沉的人,於是我說“你怎麼能這樣啊?”
小楠轉過臉,不解的看著我。
“你有沒有想過她有多痛苦嗎?她遠離家鄉,被抓到這個陌生的地方,現在還被關在這個小籠子裏,再也見不到親人,你還要欺負她。”與小楠說話已經習慣了無所顧忌,我就一口氣說了出來。
小楠把肉扔給了那母狼,在那同時,她的神色忽然間黯淡下來,黯淡沒有一點血色,口中喃喃自語“是啊,我怎麼能這樣啊?我是什麼人,我怎麼能這樣啊?”
反反複複的,小楠把那話說了好幾遍,到最後,兩行淚竟然從她臉上滑了下來,而她任由那淚水順著麵龐滑落塵埃,並不去擦拭。
這下我可慌了,我萬萬沒有想到,她這麼豪爽的人,竟也會如此的脆弱,看來女人到底還是女人,不注意一點,還是不行的。
那一刻,我可亂了手腳,要給她擦擦淚嗎?可我是她什麼人,可以這麼作嗎?真是左右為難。
小楠發現了我的窘況,竟立刻破涕為笑,臉上淚水未幹,竟又開懷大笑起來。但這不對,不知道的人聽了,這確實是豪邁的笑,但這笑聲分明不自然,我能感覺到。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原諒我好嗎?”小楠說,這是怎麼回事,這本來是我準備的台詞啊?怎麼都讓她搶去了。
“剛才真是太謝謝你了”小楠很認真的盯著我的眼睛說“以後如果還有這樣的話,千萬一定要說出來啊,真的,我很感謝你。我知道我哭了你一定覺得會覺得有點不安心,但那真的不是你的錯,都是我錯了,別在意,好嗎?”
這話說完,她又笑了起來,但這笑聲其實還是不自然,而就在那一瞬,我卻發現小楠和平時有點不一樣,那時我忍不住心中有點顫動,那是,那是,我說不好了,那還是小楠,但我,我怎麼心跳的這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