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地就轉頭看去,隻見進來的是兩名大約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她們衣著打扮簡直一模一樣,都身著青衣,麵覆白紗,簡單卻又不失清逸。而且兩人眉間一樣點著一顆鮮紅的朱砂,難不成還是雙胞胎?
正納悶著,卻見接下來又走進了幾名這樣子的小姑娘。她們都齊刷刷地站在大門的兩側,手裏捧著一個小巧精致的花籃,裏麵盛放著各色花瓣,不同的花香混合在一起,竟醞釀出一種奇異的芬芳,沁人心脾。就連墨汁也陶醉其中,小鼻子一抽一抽,深深地嗅著,一臉享受地樣子。
看這陣勢,似乎是哪位大人物。奇泱早已端坐在大堂主位上,手執香茗,一派從容,顯然對此是意料之中。直覺告訴她,下麵將會有一場好戲看了,她趕緊抱上墨汁,找個隱蔽的小角落靜觀其變。
待那些小姑娘們都走進來後,一頂白色軟轎從天而降,緩緩地落在任君樓的大門口。令人驚訝的是,就連抬轎的竟然也是四位蒙著麵紗的姑娘,不過她們的服飾卻是顏色各不相同,而且看起來也要年長不少。
這四位姑娘無一不是身姿纖細,好似弱柳扶風般,但她們抬起轎子卻是毫不費力,腳下更是步步生蓮。連侍女都已經有如此修為,想必裏麵那位就更不用說了,她暗暗揣測著到底是何方神聖。
“一江煙花終散去,春夢了無回”,奇泱仍是麵不改色,他看著那頂軟轎,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意,卻一點也未曾到達眼底。“遠離俗世已經近三十年的無回公子,今日居然蒞臨屈尊到這小小的任君樓,可真是稀客啊!”奇泱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輕叩茶盞,“汀…汀…”清脆的聲音回響在大堂裏,餘音不絕。
轎子裏的人似乎沒有現身的打算,轎門緊閉,讓人欲窺而不得,卻更加重了她的好奇心。“怎麼他們一個個都這麼喜歡玩這種把戲,欲蓋彌彰!”她此時的心裏就好像一百隻墨汁在不停地撓著,撓得她心癢難耐又無可奈何。
正主不發話,轎前的一名黃衣女子倒是上前幾步,向奇泱略一施禮,朗聲說道:“我家公子自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至於為何而來,相信奇泱公子作為這任君樓的掌事,一定再清楚不過了。我們明人不說暗話,煩請公子速將東西奉上,我等自然即刻離去,不妨礙您的生意。”
倒是個知禮大方的姐姐,寥寥數語間她便對這位姑娘生出幾分好感,不過他們之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可憐她這個局外人是越來越迷糊了。低頭一看,才發現墨汁不知何時竟已經睡著了,“我要是你就好了”,她小心地抱著墨汁,好讓它睡得更舒服些。
“嗬,東西,什麼東西要這麼大張旗鼓地,居然連無回公子這樣的稀客都上門了,奇泱還真是不知道呢!”好一副打死不認賬的口吻,人家已經把話說得如此明白了,倒要看看他們如何收場。
那名黃衣女子聽後也是不慌不忙,顯然早有預料,“數月前,任君樓的花國狀元,也就是名滿全城的謝君涼姑娘,竊取了我們公子的鳳裔明珠。此事,奇泱公子不可能不知道吧?”“哦,原來你們就是為了那顆珠子來的啊。真是不巧,謝君涼已經幾個月不見了,怕是諸位今日要空手而歸了。”奇泱語氣散淡,漫不經心地說著。
這下,對方不淡定了。旁邊一名紫衣女子也站出來,她身形筆直不動,手執一把玄色長劍,劍穗亦為紫色流蘇,劍鞘上似乎刻有字,她隔著太遠卻是看不分明。她把劍一橫,擺在身前,揚聲道:“素聞青樓女子無情無義,沒想到連當家的也是這般無理賴賬,今日算是見識到了。”
這位姑娘明顯是心直口快,不僅人是這麼英姿颯爽,說話也是一針見血。頓了一下,她便繼續說道:“無論如何,謝君涼也是你們任君樓的人,如今她偷竊再先,奇泱公子總不能一句不見了就打發我們走,好歹是要有個交代的。”
聽了這話,奇泱終於放下來手中一直把玩的茶盞,“看來諸位是有備而來了,若不給你們一個交代還真是不行了。”看似是對那些女子說的,但他紫色的眼眸卻始終盯著那頂轎子。果然,還是這種開門見山的方式比較有效,否則如奇泱這般,耗到猴年馬月也是不會有什麼結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