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念橋冷月 第7節(2 / 3)

如此沉沉的悲哀,如此濃濃的迷茫,如此長長的哀怨。她受不了,她要衝出這樣黑色的日子。

憶寒一甩袖,揮去殘留的淚滴。衝了出去,衝出心中那份黯然的季節,衝出昔日的那份悲痛搖撼,衝出了往日的一切是是非非,真真假假。她顧不了還有什麼沒有帶走,她已徹底毀滅,她如此告訴自己。

外麵風越來越狂,雪越一越大,幾時沉睡的雨也越來越猛。

雪冷千山,梢林莽莽,夜雨留痕,北風呼嘯,凋傷山野的岑寂,襲擊夜靄中的空寂……

憶寒在雨中掙紮著。潔淨的雪憂鬱了千山,憂鬱了河流,令所有的往事,泣然淚下。

她心靈的河堤已徹底崩潰,她不想回憶什麼,亦不想向往什麼。腦際一片空白,隻有風,隻有雨,隻有雪,聽她的訴說,聽她的哀怨。

她累了,她實在累了。活著真的讓她好累。

在風中,在雨中,在飛絮漫漫中,她閉上了眼睛,向著念橋上的欄杆撞去……一股殷紅的雪伴著雪花,含怨地滑下……

“憶寒!!!”夜幕中衝出一個人影,那是夢中的雲,從東岸湧來,是誰在西岸等侯?

一種牽掛如縷縷雨滴懸於飄雪的雨裏,他的心中有萬分碎片紛紛飄搖墜落,那是對她刻骨銘心的愛戀。

旋瀟丟去了雨傘,哀嚎著她的名字,不管風狂雨驟,心中隻有她。他狂撞著,撞著風,撞著雪。嗬,終於靠近她了。他用他的生命去溫暖她,用他的生命去呼喚她,用他的生命去燃燒她,隻要她不再冰冷,不再痛苦。

他輕抱著憶寒,走出夜幕,走出風雪。

哦,不能再讓她回到煙雨樓去了。

他們在一戶農家停宿。旋瀟一整夜守著她。農家那位老婦人為她包紮了傷口。

那是疾情哀怨的疲憊。

旋瀟已創傷得如風中彈起的哀怨琴聲,他已乏力,他已失神。心中朦朧了一個人的身影。

幾次想吻幹她的血痕,卻很害怕她的拒絕,那樣,他會更傷心。

老婦人輕輕掩門出去了,屋裏隻有她和他。

“憶寒,我念一首詩,給你聽,好嗎?”

隻因我們

相隔太遠

年輕飛逝

不留空間

哦,何必悵問青天

注定

我們有情沒緣

留不住

那抹遺憾

等候

在淒冷的夜晚

揮霍

那藏不住的思念

心已彷徨,淚已婆婆

行到念橋獨清潸潸

不為誰嫵媚

隻是疾情了那句風中的諾言

但願你是流雲

在我心中朦朧若現

哦,

何必再憶念橋清寒

我已醉,我已茫然

此心漂泊欲萬年……

憶寒在幽幽中醒來,衣角尚存昨夜的淚痕。旋瀟終於讀懂了她那多情幽深的眼眸。用他火熱的唇傾注情意為憶寒纏綿下去……

“憶寒,不管你是誰,我都會一生一世為你守侯了。”旋瀟輕輕吻幹它,緊摟住她,生怕有一天她會飛,再也不屬於他,那將是多麼可怕。

“憶寒,答應我,今生今世別離開我,好嗎?”旋瀟捉住她的眼光。

憶寒默默無語,燦爛笑了一下。

是他,用愛烘幹了她潮濕的心。

他隻想為她停留,隻想為他守候,一生一世也閑不夠。

旋瀟帶她到外麵看風景,冬天,實在好美,清純如她清純的心。他用大衣輕裹住她,怕她受凍,她已極虛弱的。

“憶寒,你喜歡在雪地找尋傳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