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感歎，勾起了其他老仆同樣的傷心事。
另一人也差點抹眼淚。
“今天幸好我們這把老骨頭正巧過來探視大小姐的身體狀況，才遇到那一窩子喪盡天良的。我是真沒想到，顧老二顧老四這般遭人唾罵不要臉的事都做得出來！”
“他們眼裏除了看得到老爺留下的家業，還看得到什麼！還管什麼臉皮！”
“造孽啊！老爺就這麼走了……”
看向顧音，一把年紀了，渾濁的眼裏含著淚光。
“大小姐，隻有您和小少爺了。我們這把老骨頭幫不了你們什麼了，也照顧不了你們了。大小姐要和小少爺互相扶持關愛，才能撐起這個家啊！”
顧音輕描淡寫的開口，“你們是自我父親開始，就照顧在他身邊的老人了，我好歹也是父親的女兒。照各位老輩子你們的意思，到全是我的錯，是我待他晏紫不好了？”
那些人全是一哽，眼中欲言又止。
“不是阿姐的錯！都是我不好！阿姐沒什麼不好！”唯一的不好，隻是不願意喜歡我……
顧音直接無視他，衝那些臉色複雜的老仆突然勾唇笑了笑，好似先前這句重話沒有似的。
“既然來了，各位老輩子留下吃飯吧。父親仙去後，我們好久沒一起吃大桌飯了。”
這一句話。
全體感動得老淚縱橫。
大小姐，到底是個念舊的好孩子……
顧音的觀念裏，最容不得的是身在曹營心在漢的身邊人。
忠心，是她最看重的東西！
特別出生爾虞我詐商人家庭的她，更是容不下那些不忠心的人！
這些人一顆忠心，不是瞎子，她看得見。
不管這忠心是不是對她，先前這些人算是救了她一遭這不假。
隨口問道，“陳姑姑呢？”
那些老仆臉色皆是又一變。
有些悲傷的說道，“她腿出事了……”
等顧音去到陳姑姑的房間時，已經弄清楚了來龍去脈。
先前顧二叔等人要硬闖進府，正巧被陳姑姑遇到。陳姑姑知道顧二叔等是什麼貨色，當下阻攔。
這下倒好。
正合了顧二叔等人的心願！
大哥這府邸，這些年，基本都是這個陳姑姑在打理！
這老女人真是不知死活！
正好廢了她，就相當於掰掉了顧音那丫頭的一隻臂膀！
“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我們是什麼人！哼哼，不替九泉之下的大哥大嫂教訓教訓你這個沒眼色的奴才，你不曉得什麼是奴才見到主子該有的規矩！”
一個招呼，顧二叔等人帶來的家丁直接上來，拳打腳踢。
陳姑姑一個女人家，哪裏是對手。
各種外傷不算，最嚴重的是，一個家丁手黑，愣是用旁邊的一塊石頭砸斷了陳姑姑的一條腿。
這群老仆年紀大了，並不住在府裏。
他們也有自己的家庭，沒有家人的，顧父還在世時，也給他們在外麵妥當的安排了府宅和伺候的人，在外麵享清福。
之所以不留在府裏養老，也是顧父知道這些人忠心，隻要留在府裏，就一定會操心府中大小事，會累著。
這些老仆進府時，還在門口就感覺到不對勁。
剛進門，看到陳姑姑滿臉冷汗，滿身是血躺在地上不知多久了！
四周明明有些家丁丫鬟躲躲閃閃在，愣是沒有一個上前來！
把他們差點氣瘋了！
這些該死的奴才！
顧音大致輕捏了一下陳姑姑受傷的腿。
極其嚴重的粉碎性骨折。
在這個時代，沒有手術的條件，這腿養好了，也是一輩子的殘疾，這條腿廢了。
如果她有手術的工具，有最基本的藥，她可以試試，還有三分之一的機會。
她沒有。
現在要去置備也來不及。
顧音和一群人出去時，陳姑姑還昏迷著。
隻有晏紫留在了屋內。
顧音出去後，直接對不遠處的一個小丫鬟道，“叫上府中所有下人，在府門口去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