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邑公主有些失望,連興致都減了不少。
也是了,現在不正是南兆國在攻打東邑的時候,君堯若是還活著,定是身為統帥,前往前線了。
她沒有別的借口寬慰自己,見到君堯已經是一件不大可能的事情了,在君祁的陪伴下過了幾天也就準備回去了。
風華公主年紀並不大,要比香邑還要年幼,她並不是很受寵的,一年到頭都很難見到東邑帝幾麵,因為西邯國的求親,東邑帝親自設宴招待使者,風華公主坐在了太子的身邊,她還是第一次坐在這麼前的位置,一直低著頭不說話,靦腆的很。
君胤今天精神有些潮紅,麵色有些潮紅,也不見他動什麼筷子,風華公主猶豫了許久,才開口詢問:“殿下,您身體不舒服嗎?”
那小心翼翼的樣子,看得君胤心裏一軟,他笑道:“沒什麼的,風華,你與我是兄妹,不要如此客氣。”
看上去,東邑帝是打算讓風華嫁過去的了,若她一直是這樣的脾氣,還能不吃虧?
風華低下了頭,然後又小心翼翼的撇了對麵的香邑公主一眼。
她若是能夠像香邑一樣多好啊,簡直像是女中豪傑一樣。可是,她哪裏能夠做到?
香邑端著酒杯,看一眼君胤,然後覺得心中堵得慌。
這一幕落在秦殷的眼裏,她咳了兩聲,有些想笑,君胤這吃癟的樣子,的確很難見到。
江辰問道:“那位公主,對太子殿下似乎有一點的不一樣。”
秦殷隻好說道:“白天的時候安陽王帶著她在宮裏轉悠,在禦花園遇見了殿下,把殿下當作是六皇子了,鬧了個不小的烏龍。”
按理說,君胤和君堯長得並不算是有多像,香邑公主怎麼會認錯?再者,香邑公主是怎麼認識君堯的?
江辰沒有再問,他也一點都不在意。
太子殿下聰慧,想必有什麼需要遮遮掩掩的事情已經事先做好了,不要太過擔心。
“你如今陪在殿下身邊的時間比誰都要長,我還是要提點你幾句。”江辰看向辰內府的方向,“那裏麵住著的老不死,哪一個都比你要精明,不要落他們口實。”
他是好心,秦殷聽得出來,身邊不少的人都是這樣子的對她好,秦殷有的時候都自覺無以回報。
“我曉得。”秦殷道,“我又要做的事情,不會沒有分寸的。”
她有一件事還沒有告訴君胤,那就是有關於君堯的。
六皇子失蹤的最後,見到的人便是秦殷。
這樣的話要怎麼和君胤說?說自己自己把他的弟弟弄丟了,生死不明?
君胤……會不會生氣呢?
關係越是親密,有些話就越是說不出口。
誰都有心事,一時之間,居然沒有人說話了。
待散了晚宴,君胤便讓自己的玉輦送風華回去,風華又紅了臉頰,很不好意思的道了謝,心想著太子哥哥真的是一點架子都沒有,人好的讓她覺得溫柔。
以前在宮裏,她也遇見過這樣溫柔的人,隻不過是宮裏的老嬤嬤,也不知道是在哪個宮裏供奉的,總是忽然出現,又很快消失,卻總是會對她笑,帶些好吃的給她。
隻是長大之後,她就再沒有見過那位嬤嬤了。
現在一看,太子哥哥的麵容,那笑起來的樣子和溫柔的嬤嬤還真是有些有些相似。
換了宮女的衣服,香邑公主便在馬車裏等著了,一旁坐著的正是秦殷,她有些不自在,香邑倒是很沉得住氣。
“原來你是個女人。”
“在下是東邑國的女官,亦是太子殿下的近侍。”
“太子殿下。”香邑冷下了一聲,“原來是太子,我說呢……”
“香邑公主,殿下出過宮的事情並不能讓人知道,所以才會像公主隱瞞,還希望公主見諒。”
她想起來白天的情況,若不是她機智,恐怕是要露破綻的,“我能夠理解他隱瞞身份,但是不願意理解他欺騙我。”
他大可以不說自己的身份,也沒必要來欺騙,利用了她的感情。
“那公主要如何才會原諒呢?”聲音自外傳來,馬車門被推開了,君胤上了馬車才把披風給拿下來,可是他也不是很在意,似乎香邑的原不原諒對於他來說並沒有那樣的重要。
他手上還拎著一個食盒,遞了出去,秦殷識相的接了過去,然後君胤才道:“若是讓你見到六弟,你是不是會原諒本宮?”
香邑連忙問道:“他在京城?”
“或許吧。”君胤道:“唯一能夠告訴你的,也隻有生死不明這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