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羽一抱拳,“今日還有事,季某就先告辭了,沈老板,生意興隆。”
說完自己像是逃一樣,跑了出去。
秦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想著要追出去,卻被沈喬拉住了。
“秦殷。”沈喬麵無表情道,“如今季大人在明王殿下手下討口飯吃,你就不要為難他了。”
陣營不同,若是隨意表現的過分親近,恐怕會給季羽造成不必要的傷害。
在明王殿下……他投靠了四皇子?
雖然從前在辰內府也不算是有多受重視,但是季羽向來是更欣賞太子的,他怎麼會投靠四皇子呢?
秦殷想要問個徹底,沈喬卻不想再談了,元藥還在後麵眼巴巴的看著秦殷,看著他,秦殷情不自禁的想,會見到江辰嗎?若是江辰的話,一定不會這樣對她。
“姮樂姐姐。”元藥抓住秦殷的衣角晃了晃,“你回來了,是不是就不走了?”
小孩子殷切的目光落在秦殷的眼裏,她有些回答不上來,隻好摸著他的腦袋,“再過幾年你是大人了,就算我不在身邊,也能好好地活著,不是嗎?”
她不期望元藥能夠聽懂,這話更多的,就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楚予萩走了過來,向她道別:“既然秦大人回來了,那我便把元藥交給你了,先回去了。”
“外麵快要下雨了。”沈喬拿了傘過來,“楚小公子,莫淋了雨。”
楚予萩紅了臉,笑著道了謝,接過傘就跑了出去。
“她很不得你的喜歡。”秦殷看著她的背影有些不解,楚予萩這樣的性格也不是多能得罪人的,偏生沈喬不喜歡。
“我最看不得這般被人護著的大小姐了。”沈喬漠然,“誰還不是爹生娘養的,偏她這樣好。”
“你這是嫉妒。”
“便算是吧。”沈喬不以為意,“今日住在我這裏?”
下午果然下起了雨,天灰蒙蒙的,也不知道這一場雨要下到什麼時候才會停下來。
但這並不妨礙秦殷回來的消息被有心人知曉,滴滴答答的聲音是雨滴落在池塘裏的聲音,這一會會兒的功夫,就連公孫氏都知道秦殷回來了,她看著雨打漣漪,問道:“她是怎麼回來的?”
“聽說是去了酒樓,遇上了楚家的小姐。”
“和太子沒有半分關係?”
“太子殿下如今在東宮,並未發現殿下和秦殷一起的蹤跡。”
公孫氏不信,怎麼君胤一會來了,秦殷也就回來了?這樣的巧合還說是沒有關係?
或者換一種方式來說,君胤沒有讓人發現一絲蛛絲馬跡,把人帶回來了,但是用這樣無比巧合的方式告訴著別人,秦殷是他帶回來的,是他麾下的人。
他想要庇護秦殷,卻不能用更加正大光明的方式。
“回來便回來吧。”公孫氏不以為意,重新染好的丹蔻豔麗,她握緊了雙手,指甲掐進了手心也不甚在意,她不緊不慢道,“能讓她死一次,便有辦法讓她死第二次。”
她隻是不曾想,這秦殷,就像郊外的雜草一般,怎麼摧殘,也依舊活的燦爛。
春雨如油,可打在人身上還是會濕了衣衫,那輛被太子要求送來的馬車,最後還是用來送江大學士了,楚淮陽留了下來,太子親切的很,留他用晚膳了。
耽擱了一下午的江辰終於想起來被自己丟在了京極坊的元藥了,馬車在路口停了一下,他掀起了車簾往外看了一眼,雨已經停了,夕陽的餘暉穿過雲層,一縷一縷的投射出來,映照在地上,留下斑駁的光斑。
他抬頭看著天空,微微歎了一口氣,“就送我到這兒吧,我自己走就行了。”
“大人,帶把傘吧。”
江辰笑著拒絕了好意,他撐著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正好一腳踩在了水坑裏,吧唧一聲,鞋子濕了,泥水濺到袍腳上了。
江辰:“……”
他也不甚在意,背著手,溜溜達達的在路上走著,還就光撿水坑踩,斑駁的光影照在他身上,他在餘暉中,自己玩的不亦樂乎。
“江大人。”忽然有人喊了他一聲,他回頭,就看到月白長袍的小公子,一手拿著把雨傘,一手牽著元藥,正在他前麵不遠處,遙遙的看著他,笑了。
他也笑,抬著手不知道想做什麼動作,最後隻能緩緩放下,露出一個複雜的表情,“你……回來了。”
“嗯。”秦殷道,“回來了。”
她終於想明白,回來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了,心之所在,我所歸處。
秦殷,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