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歡軍營裏麵的鐵血男兒的錚錚鐵骨之情,對於這位從戎的六皇子,更是覺得佩服。
香邑公主一下子地捂著嘴,然後笑得出來,這一會他的笑有九分真誠,有十分驚喜,再也不像是那似笑非笑的帶著審時度勢的味道,“原來是戰神殿下,真是失禮了!”
外麵一度在傳君堯已經死了,但是沒有想到,能在這裏卻見到他本人,他活得好好的,而且是這樣的溫文儒雅,有哪個女孩子看到了這樣的心上人不會覺得心動呢?
“既然殿下還活著,為什麼要退而求其次的想要和南兆國求和呢?而不是不帶領軍隊打回去呢?”
君胤隻這樣淡淡的說了一句,“《太平廣記》有言,寧為太平犬,不做亂世人。”
他拿著她剛剛說的話來堵她的嘴,卻又是這樣的合適,一時之間氣氛融洽到了極點,兩個人相視一笑,都對彼此有一種知音的感覺。
秦殷在一旁聽著,也不抬頭,也不說話,淡淡的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似乎她連一點情緒都沒有,若是可以,他此刻寧願埋到土裏不用見人。
她不想在這裏,聽著他們有多麼的說得來,就仿佛她是不存在的。這樣的心境她以前沒有過,她不明白這是什麼,隱隱地,卻很不喜歡這樣的心情。
君胤說他不喜歡生靈塗炭,可是有一天換一個位置,讓他去開土擴疆,他依然會選擇去傷害別的國家的子民,就像是此時此刻,他和香邑公主所謂的達成共識,也不過是要達到他的目的,他算好了一切。
那位公主尚武,那麼他就是聞名天下的戰神六皇子,事後不過是一句權宜之計可以解決的問題,他又何樂而不為呢?
這就是君胤,這就是她認識的太子殿下,和記憶中的小廟,那個生著火勸慰她的男人已經相去甚遠了--可是他是什麼時候變的?
他的心思愈加的縝密,他也越來越堅定自己的心性,這樣的他隻會越來越強大,可是秦殷不喜歡這樣的君胤,因為那很陌生,那不是她喜歡過的殿下。
天色已經漸漸晚了,他們不應該在林子裏多逗留。君胤往後看了一眼,跟在後麵的暗衛立刻出出來,“公子有何吩咐?”
君胤問香邑公主:“公主出來的時間也長了,此時回去應該沒有什麼異議吧?”
公主大人沒有什麼異議,她現在出來這麼久了,早就應該回去了,不管是遭遇了什麼樣的危險,但是,該給別人起到的震懾作用已經震懾到了。
“有勞公子了。”她柔柔地一笑,眼裏的興奮還沒有平息下去,“香邑還有一句話要說,其實公子也是明白的,想要更好的結盟,除了嘴皮子上的功夫,姻親關係不是更好嗎?”
國與國之間的結盟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誰都知道今天誰家女兒嫁到你家,明天你兒子再娶個他國的公主,是多麼正常的一件事情。
君胤挑眉問她:“公主的意思是,想給你們家太子哥哥找個東邑國的嫂子?”
他這麼說,香邑公主是沒有想到。
心裏莫名其妙的有一陣失落,然而,六皇子果然是好心,如果說不想要做的事情便會拒絕掉,不會拖著。她的太子哥哥就做不到,明明不喜歡丞相家的女兒,卻還想表現的很有興趣一樣,為的不就是這個皇位嗎?
可是,天家的兒女,有什麼所謂的情意可言嗎?
這一下子無關的人中,走了個幹淨了。一時之間天地仿佛隻剩下他們兩個人,對麵而坐,誰也沒有打算先開口。
有兩隻鳥在天空飛過,撲棱撲棱的聲音打破了這一份寧靜,半晌,君胤撥弄著火堆,也沒有看著秦殷,“你在躲著我。”
“公子多慮了。”秦殷搖了搖頭,“秦殷隻是覺得君臣有別。”
她心裏還是有氣的,如果是以前她不會說這樣的話。
忽然,秦殷自嘲的笑了一下,“錯了,不應該喊你公子,現在這裏也沒有外人,太子殿下應該不會責怪我吧?”
還出言諷刺了,看來是活潑了不少。
“你肯定要說,我心裏也就放心了。”君胤笑了一下,溫溫的,沒有什麼喜悅的表情,真的隻是笑了一下,“我們……很久沒有見麵了,我很想你,秦殷。”
思念有多深?沒有人能夠形容的出來。隻是當她站到自己眼前的時候,才會恍惚,有一種感覺,啊……那失去的東西,終於找回來了。
他忽然抬起頭,凝視著秦殷,道:“我想要保護你,你願意給我一次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