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矜安坐在後排，覺得有些累。
c市的景色在深夜並不太明晰，夏矜安也不想仔細去看。
總部派來的人開著車，程疏坐在副駕駛。車裏很安靜，從去機場開始陸懷生就沒說什麼話，夏矜安轉過頭，男人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男人的側臉瘦削，線條卻不像白天鋒利，夏矜安握住陸懷生的手，陸懷生轉臉看向女孩，：“還有不舒服嗎？”
夏矜安搖頭：“好多了。”
男人了然。
“別多想了，休息一會兒吧。”夏矜安道。
“嗯。”男人應一聲，女孩卻能看出他的神色並未好轉。
車子在夜色中不知行駛了多久，最後停進了一家私立醫院的停車場。
下了車往病房走，夜晚的溫度很低，醫院的夜似乎比別處更加安靜，卻並不讓人心安。陸懷生拉著女孩的手，臉上並未顯出什麼。
幾人先到了醫生的辦公室，醫生應該是特意在這裏等著，見到陸懷生起身道：“陸先生，您來了。”
陸懷生帶著夏矜安坐下，程疏關上門，男人道：“辛苦了馮醫生，老爺子怎麼樣？”
醫生坐到辦公桌後麵，遞給男人一份檢測報告，道：“這是剛出來的檢查結果，陸老的身體比往年更差，今天下午在大宅突然昏迷我們才把他緊急轉到院裏來，現在雖然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陸老的心血管問題不少，人到了這個年紀身體各項機能大幅下降，之後的情況很難說。”
夏矜安看著男人認真地看完報告，又問道：“現有的病症能治好嗎？”
馮醫生搖搖頭：“希望不大，以陸老現在的狀態，我們隻能是盡力穩住病情，不過也恐怕維持不了多久。”
“還剩多少時間？”陸懷生問。
夏矜安聽見對方輕歎口氣，道：“至多不超過半年，但是在這期間病情隨時可能發作。”
男人頷首：“我知道了，您今天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程疏打開門，馮醫生沒多說什麼，出了辦公室。
陸懷生也起身走出去，剛才送三人來的司機站在門口，男人道：“帶我去看看老爺子。”
夏矜安跟在旁邊走到病房門口，陸懷生隔著門上的玻璃往裏看了一眼，老人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安詳地睡著。
陸懷生看了一會，問旁邊那人：“孫叔呢？”
“在隔壁休息，孫老年紀大了，晚上是我守在這。”
“嗯。”男人點頭，又對夏矜安道：“我們先回房間。”
“好。”女孩道。
客房離病房不遠，夏矜安放好東西再看時間，已是夜半。她一抬頭，男人坐在椅子上，抽出一根煙，卻沒點。
女孩眼神黯了黯，走過去，從男人指間取下煙輕聲道：“很晚了，去洗澡吧。”
男人抬眼看著她，聽話道：“好。”
夏矜安聽著浴室的水聲走到陽台邊，今天是個陰天，夜空看不見一顆星辰，自己的呼吸也變得有些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