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若翰麵色慘白地點點頭,眼眸盯著我,嘴角始終提不起一絲笑容。
看著他這副半死不活的蒼白麵容,我忍不住想逗他開心一下,於是故作惋惜地撅起嘴:"唉……還以為若翰是喜歡我呢,原來如此,真遺憾……"
原本以為他會"撲哧"一聲笑出來,沒想到他突然側過臉不再看我,淡淡地說道:"我哪敢和辰王搶人呢……眼下又有一個夜山大王。"
"哈哈!你果然對我有歹念哦……"我大笑起來,大口地喝下一杯水,"放心放心,我和若翰這般談得來,一定會選若翰的。"
他身子一顫,轉過頭盯著我,眼裏燃起一抹希冀。
我心裏一驚,有些尷尬地放下杯子,說道:"我、我隻是開個玩笑……"難道水若翰是認真的,他喜歡我?不會的不會的。
"嗬嗬。"剛才怎麼逗他都不笑,此刻卻突然笑個不停,笑得我心裏掠過一陣久久的寒冷。
一個侍從遠遠地跑了過來,邊鞠躬邊說道:"龍、龍小姐,朗月姑娘在寵月樓裏鬧自殺,可大王又不肯過去,黃衣死士讓我來問問龍小姐……若龍小姐也沒法子,就隨她去了。"
"什麼叫隨她去?"
我驚得差點跳起來,難道要任由她自生自滅嗎?亦如棄子,在棋盤上沒有利用價值自然就丟棄了?!
"她多半是裝出來的,以為大王還對她念有一絲溫存,想要逃離寵月樓,我估計蕭城這時也該想明白,他的兵權都不在自個兒手中。這對兄妹怕是要鬧騰一段時間……由他們去鬧吧,也鬧不了多久……"水若翰冷靜地說道,揮揮手讓那侍從退下。
"你要行動了嗎?"
"我等不及辰王給我命令了。"他淺淺一笑,似喃喃自語,"如若是你,他該會心疼的。"
我站在原地不解地看向他:"我不明白。"
"好,我告訴你,如果不是遇見你,夜山早已掀起腥風血雨。按照朝廷的意思,進入夜山的三日之內,我們就要先發製人讓三萬大軍攻進來。辰王發誓要奪下夜山,蕭城是個棄子,而我也是個必死的人了,就算大王不殺我,我也會自殺,而後那三萬兵士才能借此之名堂而皇之地攻進夜山……即便夜山有再周詳的計劃,也絕敵不過這招的。可是,辰王卻未曾料到我會在這裏遇到你吧,你……已經成了夜鎖足以牽製辰王的一枚棋子,隻是連夜鎖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罷了。"
他輕風般的語氣像在述說一件與自己毫不相幹的事一般,我卻聽得心驚膽戰。
一直清楚地知道流玉是個神秘莫測的政治家,但卻沒料到他為達目的已心狠到讓手下自盡的地步……
見我不敢相信地看著他,他會意我心中所疑,臉上拂過一陣微笑:"不要怪辰王,當初我少年時流落等死於街頭,也正是被辰王救起。感念他的知遇之恩,我自當竭力報還。這一次也是我自己請命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