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樣連續……隻怕太子的身體。”
“嗬嗬,太子的身體,有夏管在此呢,瞳將軍放心好了。”
繼續日夜兼程走了兩天,使者團總算出了繁佳邊界,進入永殷。再走七天,就可以回到西雷了。
剛入永殷境內,已經傳來消息,繁佳王果然重病不治。
眾人得了消息,都驚歎夏管料事如神。三公主聞知悲痛不已,在馬車中幾回哭得昏死過去,鳳鳴好不容易擺脫容王的糾纏,下車到三公主車上安慰一番。
“王嬸請不要過度悲傷,繁佳王病了也有些日子了,這個……這個……”鳳鳴看著滿麵淚痕的三公主,說不出什麼話。
一來他對繁佳王沒有什麼印象,二來,大家都知道繁佳王死得蹊蹺,但無論是他還是三公主,都知道現在不是追究的時候。
無論什麼時代,都是陰謀詭計不斷,人人耗盡心計。
何其悲哀。
鳳鳴勸了三公主半晌,想起自己處境,如果沒有容王,早不知被人生吞活剝多少回,居然一時觸動肝腸,長長歎息了一聲。
三公主嚶嚶泣泣哭了半天,見鳳鳴傷感,收拾情緒,抹著淚對鳳鳴道:“父王已經去了,哭也無用。我隻是想到父王去的時候,我居然沒在身邊,當真不孝,生在王家,無奈的事太多,流多少淚兒也是不夠的。唉,太子也該保重,聽說這些天太子著了涼,都待在馬車裏沒有出來。”
鳳鳴臉上一紅,低頭悶悶道:“是是,下次一定多穿點衣服,不要著涼。”心裏自然把貪得無厭、一天到晚精神飽滿的容王罵上幾回。
又安慰三公主一番,忙溜下三公主的馬車。
一下馬車,夏管和瞳將軍已經迎了上來。
“再走一個時辰,就可以見到永殷的邊境官張幹,他已經在那裏準備迎接招待太子。”
“對啊,總算離開繁佳地盤。”鳳鳴想起上次被張幹好好招待的後果,緊張地對夏管說:“夏管先生,這次張幹再拉我喝酒,你可一定要攔著,不然又多一個烈兒出來。”
“多一個烈兒有什麼不好?太子路上更不寂寞了。”瞳將軍豪爽地哈哈大笑,而後壓低聲音,認真道:“不過還是請太子保重身體,歡愛過度,不是為君之道。”
鳳鳴愣了一下,立即醒悟過來,苦笑道:“對對,不是為君之道。”你這話應該對容王那混蛋說。
幾人說了一會兒話,各自上了馬車,繼續趕路。
一上馬車,立即被人騰空抱了起來,一隻粗糙的手掌摸到細嫩的脖子裏向下滑去。鳳鳴咬牙,狠狠道:“你煩不煩?一天到晚不停,現在已經出了繁佳,沒有危險,小心我隨時踢你下去。”
懶洋洋的低沉男音貼著耳朵傳了過來:“若我有一日煩了,那你會哭死去。”
“我現在就想哭,看你把我的脖子咬成什麼樣子?”忍不住給身後那高大的軀體一記後肘。
攻擊顯然一點效果也沒有,隻換來幾聲一聽就知道虛假的呻吟。
“哎喲,輕點,小心手疼。”
“哼。”
烈兒這幾天看慣了這些戲碼,安心地在角落裏捧著書看。
容王的大手,又熟練地下滑幾尺。
“不要摸!”
“不讓我摸,那就讓我進去吧。”誘惑的語氣彌漫在容王的華麗音線中。
鳳鳴立即搖頭,露出怯色:“不要,好疼。”
“總說疼。”容王皺眉,“你總不能一直不讓我碰吧?”
“反正隻要我覺得疼,你就要忍。”
“一直窩在馬車裏,又對著你,誰能忍住?”
“你看烈兒就好好的。”
“嗬嗬。”容王瞥一眼完全身在其外的烈兒,“他敢?”
烈兒神色似全神貫注地看書,耳朵卻沒有閑著,立即放下書卷,恭恭敬敬低頭道:“不敢。”偷笑了一下。
鳳鳴臉色更紅,給了容王腰眼一拳:“你再亂來,我就大聲喊叫,把你扔下西雷獨自跑出來的事公諸於眾。”
“嘖嘖,我為了誰才這樣千裏迢迢秘密到繁佳?”容王和鳳鳴鬧了半天,才安靜下來,談起正事,“離開繁佳,我們要多加小心。如果若言要對付你,也許會在永殷境內動手。”
“我才不怕。”鳳鳴大義凜然回了一句,嘿嘿地狡猾一笑,“有你在,又有瞳將軍的精兵在,我才不怕呢。天大的事你給我擋著。”
“身為太子,應該身先士卒……”
“回到西雷就不是了。”鳳鳴輕鬆地聳肩,“咦,繁佳王大喪,繁佳現在一定上演激烈的王位爭奪戰,你認為誰可以得到繁佳王位?”
“你想是誰?”
“誰登基對我而言都無所謂。”鳳鳴抓住容王在衣裳下又開始移動的手,責怪地瞪他一眼,接著往下說:“不過最好不要是歸森,他和若言勾結對付我,哼哼,全靠我英明果斷才躲過他的詭計。”
容王這次難得地同意鳳鳴觀點,點頭道:“我想不會是歸森。”
“為什麼?”鳳鳴奇怪地回頭,“歸森不是大王夫嗎?而且有若言撐腰,不成為繁佳王才怪。除非……你在裏麵搗鬼。”
容王臉上閃過得意之色,低頭咬上鳳鳴的耳垂:“誰要他對我的人動歪腦筋?”
鳳鳴冷哼一聲,一臉不屑:“不要誘騙我,你這家夥,會這麼為我著想?”
“我還不為你著想?”可憐兮兮的表情根本不適合容王,反而顯得滑稽。開了一會兒玩笑,容王方正色道:“歸森雖然厲害,但據我所知,二王夫龍天更厲害。”
“哦?這位王夫我倒沒有見過。”鳳鳴津津有味,問:“繁佳王夫有兩個都是美男子,不知道這個龍天長得如何?”
“英俊無比,隻差我一點。”容王厚顏答道。
腋下又挨了鳳鳴一拳。
他搖頭道:“嘖嘖,你越來越不像話,到了西雷看我如何收拾你。”自從上次把鳳鳴嚇昏,又每天不厭其煩騷擾輕薄,容王就少不了受這些甜蜜大於痛苦的拳打腳踢。
鳳鳴現在哪裏怕他,鼻子一翹:“自從我出使繁佳,發現自己魅力無比,學識無雙,比你厲害多了。”他掙脫容王雙臂,轉身望著容王笑道:“你快點求我教你天下隻有我一人懂的演算之術,免得三公主見到你時出醜。”
馬車中溫暖如春,熏得鳳鳴臉上微微泛紅。
看著他薄唇微揚,半帶笑意站在身前,容王雖然看慣鳳鳴模樣,也不由心裏一醉,眼中滿是讚歎,將鳳鳴拉了過來。
“好,我求你。”
“哼,要我教你演算,要下跪拜師才可以。”
“我才不求你教我什麼演算。”容王輕聲道,“我隻求你答應我,再也不要離開我。”
鳳鳴一怔,瞬間居然覺得鼻子酸酸,咬著牙用袖子擦擦眼睛,低聲道:“惡人先告狀,明明是你逼我去繁佳的,現在倒說成我扔下你。”
“好,是我不對。”容王爽快地認錯。
“少在這裏肉麻,對了,剛剛說到繁佳的二王夫,你一說人家是美男子立即把話題岔開了,快點繼續下去。”
“是,安荷太子。”容王一說正事,立即精神抖擻,眼中精光閃過,“龍天在繁佳並不活躍,一向隻埋頭於自己的公事,給人的感覺是安分,一個絕代才子。其實,隱藏的最深的,才是最厲害的人。如果我是若言,一定不會把賭注放在好出風頭的歸森身上,而應該扶植深藏不露的龍天。”
“可是扶植傀儡,不是應該扶植一個沒有本事的嗎?”
容王讚賞地看鳳鳴一眼:“不錯。但你可知道龍天的來曆?”
“來曆?”鳳鳴搖頭,烏黑的眼睛閃閃發亮看著容王,惹得容王忍不住唇角帶起笑意。
鳳鳴隨手推開容王,皺眉道:“好了,快點說,不要賣關子。”
容王感歎:“唉,不應該讓你出使繁佳。出去一趟,脾氣大了不少。”裝模作樣搖頭片刻,才繼續下去,“龍天是遊曆在外的才子,當年獨自到繁佳遊學,自稱是永殷人,而後結識二公主,成為繁佳王夫。”
“好傳奇。”
“安巡和歸森都對他的來曆有所懷疑,曾暗中派人調查,可是都查不出頭緒。”
“或者他真的沒有什麼來曆,就隻有本事,像我一樣。”鳳鳴老實不害羞地順便自誇。
容王搖頭,目光仿佛透過厚重的窗簾看向遠方,“龍天以才子身分,沒有顯赫家世,居然得到二公主青睞,而且成為繁佳王夫,背後一定有勢力支持。我懷疑,他本來就是離國人。”
“離國?”鳳鳴吃了一驚,轉著眼珠立即思考起來,“那樣說,如果龍天登基,若言豈不是神不知鬼不覺吞並了一個國家?可是……登上王位的龍天就算是離國人,也不會這麼容易被若言控製吧?”
“若言精通用藥,如果真要派一個傀儡奪取繁佳王位,又怎麼會不在龍天身上下好控製他小命的奇藥?隻怕繁佳王身上的毒藥漫攝,也是若言通過龍天下的,目的是為了讓龍天早點登基。”
鳳鳴咋舌道:“乖乖,原來我們錯怪歸森。瞳將軍那天還特意去三公主府,將歸森的陰謀字裏行間藉三公主的嘴透露給繁佳王呢。這樣看來,我們倒是幫了龍天一個大忙。”
此話一出,容王驟然一僵。鳳鳴在他臂彎間,立即察覺,回頭問:“怎麼了?”
“不錯,西雷居然幫了若言的忙……”容王臉色一陣難看,似乎遇到難題,口中喃喃道:“若言……龍天……西雷使者……”
他神情凝重,鳳鳴也不敢插嘴,乖乖看著他一個人思考。
“不錯!”腦中忽閃過一絲靈光,容王猛然抬頭,“其中有詐。”
“詐?”鳳鳴撓撓頭。
容王肯定地點頭:“對,我們這裏有奸細。”此話一出,連一旁的烈兒也放下書,抬起頭來。
鳳鳴皺眉,懷疑地問:“奸細?我們這裏怎麼可能有奸細,那次瞳將軍也是不知情才幫龍天忙的。”
“我早該看出來。”容王沉吟片刻,問鳳鳴道:“鳳鳴,你回想一下,為何你們會認定歸森害繁佳王?”
“我也不知道,反正一路下來,就覺得繁佳王如果真的中毒,一定是歸森下手。也許是因為他比較討厭吧。”鳳鳴吐吐舌頭。
“是夏管。”一道清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鳳鳴回頭看,烈兒也加入討論。
烈兒露出思索神色,繼續道:“因為夏管字裏行間透露的消息,讓我們都對歸森覺出敵意。當然,歸森對太子有野心,也是事實。”
“夏管先生?”鳳鳴連連搖頭,“這不可能,他怎麼會是奸細?容恬,夏管先生不是一直就是王家的藥師嗎?老資格了,不可能是奸細。”
容王否定:“有的奸細,從十幾歲就潛入敵國。像烈兒,若不是我為了保護你而召他回來,他也許會在永殷王身邊埋藏一輩子。”
鳳鳴轉頭看看烈兒,烈兒微微一笑,對他點頭。
“可是,夏管先生……”
容王拍拍鳳鳴肩膀,輕聲道:“繁佳二王夫雖然一向深居簡出,但以夏管的本事,不應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來,出使到繁佳這段日子,他可曾提示你們小心龍天?”
鳳鳴仔細回想,果然沒有一點提示,隻好沮喪地點點頭。他忽然想起一事,抬頭道:“不對,那次去三公主府邸,明明是夏管先生要我去破壞若言求婚的。如果他是離國的人,怎麼會那麼做?”
“這個我大致可以猜到。”烈兒垂下眼睛,略略思量,答道:“第一,若言有龍天在,求婚能否成功,並不要緊。更進一步說,他向三公主求婚,不過是為了掩蓋他親自在這重要時刻赴繁佳與龍天勾結的陰謀。不然,繁佳人會懷疑他到繁佳的目的,難免出岔子。第二,夏管先生並沒有料到太子如此能耐,說不定本來是想太子進去出醜一番,反而促成求婚成功。”
這個猜測很有道理,誰可以想到鳳鳴居然可以大發神威,把天下聞名的演算大師東方天和繁佳三公主給折服個五體投地?
容王讚同地點頭:“若言此計厲害,不是正式娶回三公主,名正言順奪到繁佳王位,就是幫助龍天登基,做繁佳的幕後大王。無論何種結局,繁佳已經是他口中肥肉。”
想到身邊一直信賴的人居然會是奸細,鳳鳴歎一聲,提出最後一個疑點:“如果若言穩操勝券,何必和歸森勾結?”
“太子殿下啊。”烈兒笑道,“你不要忘記,歸森和若言勾結的消息,可是夏管告訴我們的呢。”
鳳鳴還在苦著臉,容王知道他心裏難過,將他抱住,勸道:“我們不會立即定夏管的罪。不過如果他真的是奸細,一定會在永殷境內對你下手,到時候就可以抓到證據。”
“對我下手?”看著容王和烈兒一臉嚴肅,鳳鳴不禁打個寒顫,“為什麼他一定要對我下手?我不過是……”
容王露出暖洋洋的笑容:“若言一見你的模樣,好歹也會打算誘你過一夜春宵;他知道你身懷這麼多奇怪的演算之術,更會竭盡全力把你弄到離國,以鞏固離國實力。”
“反正萬萬不會讓太子和容王聯合起來,否則,若言吞並天下的野心就難以實現了。”烈兒也在旁邊加了一句。
鳳鳴忙拍胸口:“幸虧他還不知道我最最厲害的兵法理論和梯田設計,不然豈非要親自帶兵攻打西雷把我搶回去?”
此言一出,大家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未斷,馬車忽然停了下來。
夏管的聲音在馬車外響起:“啟稟太子,永殷邊境官張幹已經在這裏等候多時了,請太子下車吧。”
馬車中的人反射性地一起收住笑聲。
容王俯首道:“他在這裏不敢動你,隻要看看他是否慫恿你離開原定路線到其他地方去,就知道他是否包藏禍心。”
鳳鳴點點頭,帶著烈兒下車。
“太子,張幹已經等候多時了。”夏管見鳳鳴下車,笑著對前麵一指,自豪道:“自從太子在繁佳大顯神威,各國對西雷使者的禮數更加周到,這次居然出城十五裏等候太子,實在讓西雷人驕傲。”
鳳鳴自從聽了容王的話,對夏管小心觀察,心不在焉地點頭。
那邊,張幹已經領了一群小官吏迎了上來。
“多日不見,太子安好?”張幹笑容滿麵,拱手道:“永殷張幹在此,恭候多時了。”
“有勞張大人。”
“太子的下榻處,張幹已經準備好,宴席也設好,請太子上馬入城吧。”
眾人路途跋涉多日,自然都想立即入城歡慶一番。
當晚,果然又是活色生香的宴席,張幹主陪。鳳鳴帶著瞳將軍和夏管參加,容王還是藏身在鳳鳴臥房,吩咐烈兒道:“你跟著去,小心一點。”
烈兒何等機靈,一個晚上待在鳳鳴身邊,為鳳鳴擋酒。他俊美異常,動作無一不嫵媚可人,立即吸引多數賓客眼珠,搶了鳳鳴不少光彩。
酒過三巡,夏管喝得臉色通紅,在鳳鳴身後輕輕扯動鳳鳴袖子,壓低聲音神秘道:“烈兒今天行跡奇怪,太子小心。”
鳳鳴唯唯諾諾點頭,心道:我要小心你才對。
烈兒被張幹等人纏身,隻能頻頻回頭監視夏管,見夏管隻是在屋內與鳳鳴交談,才放心地轉過頭對付一碗接一碗的烈酒。
夏管朝屋外瞅瞅,又道:“太子,我有話想和太子私下談,不如到外麵去。”
如果在昨天,鳳鳴定然二話不說立即跟他偷偷出去,此刻卻篤定地搖頭,輕聲道:“外麵又冷又黑,夏管先生有什麼話,盡管在這裏說吧。”
“嘿嘿,”夏管摸住山羊胡子,帶著三分醉意道:“三公主豔名滿天下,卻不是天下第一美人。太子可知天下第一美人是誰?”
鳳鳴眨眨眼睛,搖頭。
夏管藉酒抒意,長歎一聲,望著窗外星空,幽幽道:“是繁佳一個歌姬,名喚媚姬。此女原是繁佳貴族之後,十四歲已經被稱為天下第一美人,可惜她父親得罪繁佳王,全家男丁被斬,女丁賣入歌舞肆,充當歌姬。”
鳳鳴看著麵前笙歌豔舞,想起連續劇裏經常看到關於歌女的悲慘生活,也歎氣道:“好可憐。”
“不過憑此女學識容貌,不到一年,她已經結識各國權貴,並且有足夠錢財為自己贖身。”夏管故事講得生動無比,連神態也配合得恰到好處,愁眉道:“可是,她卻依然不願離開歌舞肆,甘願當一個低微的歌姬。”
“哦?為什麼?”
夏管微微笑道:“曾有人問過她,她說:世上男人個個都一樣,再無可托付終身之輩。縱使離開歌舞肆,也不過如此。”
鳳鳴搖頭道:“這樣的思想太極端,我想她過一段時間會想通點,碰上個順眼的男人就嫁了。”
“太子說的是。媚姬是天下美人之首,想娶她的達官貴人絡繹不絕,她始終不為所動。終於有一天,一個籍籍無名的少年求見媚姬。”
說到這裏,鳳鳴好奇心頓起:“這個少年一定把媚姬的芳心奪走了吧?”
“不錯。”夏管撫摸著胡子,點頭道:“此少年在媚姬麵前靜坐兩個時辰,一個字也沒有說,就離開了。”
“什麼?一個字都沒有說?那怎麼奪取芳心,難道他是個啞巴?”鳳鳴蹙眉,歪著頭問。
夏管嗬嗬笑了兩聲:“太子當真有趣。那少年沒有說話,媚姬卻在他臨走前說了一句話。”
“她對那少年說了什麼?”
“她說:原來我錯了。”
“錯了?”
“對,她凝視少年雙眼兩個時辰,終於知道天下男人並非全部一樣。這世上,到底還有值得托付終身的人。少年離開後,媚姬對身邊侍女道:若他一朝成為天下之王,媚姬願為妾侍奉。說罷,立即為自己贖身,從此隱居,不知下落。”夏管悠然抬頭,仿佛在回想媚姬風采,“如此佳人,如此行事,怎不令天下男子神往?”他翹起嘴角,低聲問鳳鳴:“太子可知,那少年是誰?”
鳳鳴眨眨眼睛,他認識的人其實不多,能有這樣本事的更隻有一個,剎那福至心靈,張口道:“容王?”
“太子當真聰慧。”夏管順手灌鳳鳴一碗迷湯,搖著扇子緩緩道:“容王當時年紀尚小,初出西雷,即以不可思議的手段取了天下第一美人的芳心,頓時震動天下。各國都知道,西雷出了一個不可小瞧的厲害人物,容王與若言天下兩傑之名,也是那個時候來的。”
心頭泛起酸溜溜的味道。鳳鳴幾乎沒有冷冷地哼出來,原來他和若言齊名的兩傑,居然是泡美女混來的,還以為他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夏管似乎沒有察覺鳳鳴的心事,讚道:“容王真是西雷的驕傲,不發一言折服人心,若是在戰場上,誰可以抵擋?”
鳳鳴撅起嘴,苦澀地嘀咕:“不過是心理戰略而已。無聲勝有聲,他那個時候開口說話,效果肯定沒有閉嘴的好。要是我,我也會不發一言。”
“無聲勝有聲?”夏管將鳳鳴的話仔細咀嚼幾遍,眼底掠過驚訝之色,清清嗓子,又問:“太子……可想知道媚姬到底何等美法?”
能讓容王動心的女人,鳳鳴當然很想知道,眼睛一亮,轉身問:“難道你有她的畫像?”如果有相機就好了,可以把她拍下來,看得更清楚點。
“畫像沒有。”見鳳鳴失望,夏管露出狡猾的笑容,“不過媚姬隱居之處,就在此城郊外三裏,那裏有一個山穀,名叫長紅穀。穀中有數個熱泉眼,使山穀中紅花終年長開,美麗之極。我們不如偷偷騎了瞳將軍的馬,去穀中探訪媚姬,再順便在熱泉中浸上一回,豈不快活?來去隻要兩個時辰,保證神不知鬼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