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告律師麵向審判長,徐徐道來。
“被繼承人王大病得很嚴重。他住院一個月以來備受病痛折磨,不得已長期接受麻醉鎮定。甚至於,在寫下這份遺囑之前的四五個小時,他還注射過屬於鴉片的麻醉藥。請問,在這種情況下,大家還會認為王大能保持絕對的清醒嗎?”
聽眾席一片嘩然。
“證人說給出具的精神狀況評估證明,隻是簡單地詢問了立遺囑人姓名、年齡、日常和簡單的數學問題。這些問題,在平常來說,確實足以作為判斷人們是否具有完全民事行為能力,所立遺囑德內容是否為遺囑人的真實意思表示。可是在當時的情況下,一個長期注射麻醉劑的病人,情況非常特殊,根本不能通過這種常規的簡單方法來證明他的精神狀況!”
看在座的三位當事人的表情,他們都沒有聽懂這代表著什麼。
但從被告律師自信的麵孔和原告律師沉凝的臉色來看,輸贏立現。
孫桃自然跟著愉快地笑了。
她兒子王誌和一會看看她,一會又看看李婷婷,喜憂參半。
估計這個做事隨性的年輕海歸,自己也不知道希望誰贏。
這實在是件荒唐到了極點的事。
喬二嬰將王誌和的反應看在眼裏,無聲地歎了口氣。
一個外人和自己的母親爭家產,正常人的反應都會是幫著自家人吧?
可這年輕人卻跟事不關己似的,哪怕位置尷尬的“女朋友”跑來搶自己和自個母親的遺產,他也不怎麼當回事,更不介意“女朋友”把自個的母親告上法庭。
她特麼還能說什麼呢?
隻能說,李婷婷的禦人之術實在太牛掰了。
把大好一個年輕人,培訓得跟她的小跟班似的,指哪打哪,忠犬屬性杠杠的。
喬二嬰難得思想開了個小差,看在別人眼裏就是“一臉迷茫與絕望”。
被告律師滿意地露出一個笑容,趁勝追擊。
“請問原告,你和被繼承人王大是什麼關係?”
李婷婷求助似的望向喬二嬰。
“審判長,這個問題對本案來說至關重要,我希望原告可以如實回答。”
被告律師立即向場內最高權威人士求援,得到了支持。
“請原告務必如實回答被告律師的問題。”
“我……”
喬二嬰對著她輕輕點了點頭。
“我是王哥的朋友。”
“請問,是什麼樣的朋友?是萍水相逢,偶爾聚餐,還是可以隨時上床的朋友?”
“反對!”喬二嬰馬上插嘴,“反對被告律師對我的當事人進行人身攻擊。”
“審判長,我的提問不是捕風捉影。被繼承人王大在死前幾個小時前,突然立下了一份將所有遺產留給李婷婷女士的遺囑,我相信在座的所有人都會好奇李婷婷到底是王大的什麼人,會讓他狠心地剝奪了給配偶和兒子的遺產繼承權。”
審判長慎重考慮了一下,說道:“請原告如實回答。”
“是……”
李婷婷又將視線投向王誌和,王誌和尷尬地將頭扭開,顯然他也沒法在這麼多人麵前坦言父子二人奇葩的戀情。
“看來原告李婷婷女士不好意思說出口。那麼,就由我來替你說。你是被繼承人王大在外邊養的情人,同時,也是王大的法定繼承人,——他的兒子——的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