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你請求檢察院調查監控錄像,他們也不會留意到同時進入小區的另外四個同犯。”
“他們隻是一時的疏漏,不代表以後也留意不到。隨著案件開庭進入白熱化,控方為了舉證,自然會充分完善證據支持起訴,隻要有一個人看到和範全同車進出的四個人,自然而然地會察看他們離開時的監控錄像,一對時間,就全部明了了。”
張翼簡直被她說得啞口無言。
女人真是一種神奇的生物,腦回路構造這麼複雜,舉一而推三,什麼事都能想得那麼麻煩,不愧是每個月流七天血還不死的強悍存在。
喬二嬰也在想,直男真是頭腦簡單的象征,哪怕是張翼這種出了名嚴謹慎微的,還是逃脫不了萬惡的僥幸心理,仿佛隻要沒被抓包,就可以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不管怎麼說,喬二嬰最終還是強行說服了張翼。
她是正義和理智的化身,並不是為了複仇而荼毒範全喲!
——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她是信了。
工作需要和個人情緒,職業道德和社會道德,很多時候,大腦中掌管理性和感性的區域是必須分開運轉的。
古人有雲,“文人相輕”,這不是空穴來風的。
接著,他們又開始進入了新一輪的爭執。
“一會說毒品,一會又改口說是麵粉,鍾點工為什麼要撒這種無聊的謊話?”
喬二嬰自嘲地一笑,“為了陷害我?”
“喬律師真愛說笑,誰會用這麼一拆就破的手段騙人。”張翼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眯著眼反複掃著卷宗,“五公子尿檢的時候,距離11號當天過去多少天了?”
“應該是在11月28號以後。”喬二嬰莫可奈何地聳了聳肩,“那時案子退回公安機關補充偵查了,偵查期間律師沒有核實證據的權利,而範全又咬死了不肯說,所以,我根本無從得知那四個同案犯的資料。”
“吸完毒大概三五天之後,毒品就能排除體內了,尿檢結果當然會呈陰性,所以這份尿檢報告根本不能證明他們沒有吸毒。也就是說,你的懷疑可能是對的,他們確實在吸毒,不過毒癮不大,症狀很輕。”
張翼話鋒一轉,落在了另一點上。
“隻在被害人體內提取到了**嗎?指甲縫裏的皮屑,還有加害人身上的抓痕,全部沒有提取記錄嗎?”
喬二嬰一愣,埋頭重新看了一遍證據,麵色也有點奇怪,“沒有。”
“現場勘驗和體檢報告不可能出現這麼大的誤差。所以……”
“沒有抓痕?”喬二嬰倒吸一口冷氣,“難道……”
既然是強奸,就必然會有反抗,有反抗,自然會留下痕跡。
難道真的是自願的?
可看周小五的絕望,分明是切切實實存在的。
張翼笑了笑,又點出了另一點奇怪的地方,“喝醉酒的人看什麼都花成一團,什麼星星,根本就是句毫無用處的廢話。”
“我認為他看到的不是天上的星星。”喬二嬰問,“張律師,你在20:00時去過帝京小區嗎?”
“並沒有。”
“那個點,5棟的燈大多亮了起來。我猜,他可能看到的是每戶住戶家裏透出的光。”
“所以呢?”
喬二嬰曲起手指,意味深長地輕扣著案卷。
“你有沒有注意到,輪流強奸持續了足足兩個小時,而目擊證人……”
“有且隻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