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郊外的小村莊,四處荒野,人跡罕見。背靠無盡大森林,在裏麵生活著難以想象的飛禽走獸。在凶悍的妖獸麵前,凡人顯得是那麼的渺小。天夜本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而一場意外的瘟疫,卻讓他更加的無助。北山村,或叫守墓村,一個落魄的老書生,一生為了能夠成就一番功名,飽讀萬卷詩書,然而世態炎涼,命運與他背道而馳,直至古稀之年也未能謀上一官半職,貧困潦倒一生。
同鄉的嘲笑,同窗的侮辱,他不得不離開他的家鄉,遠離悲傷的城市,流浪在北山村,在這裏默默的開啟一個私人的小學堂,了卻餘生,度過晚年。或許他的落魄,他的書生之氣,在這偏僻的山村,下到村民,也瞧不起他,一間破草屋裏隻有兩個學生。
一個是村裏土生土長張屠戶的孩紙,另一個就是天夜;或許天夜的淒涼,讓他有所感觸,感同身受,同病相憐。竟然,不介意每一天這個髒兮兮的孩子,就在一旁聽書,甚至讓天夜住在一旁的一間小破屋。張屠戶,為了兒子能夠有學問成為離開這裏的依仗,也就叫他的兒子拜在老先生的門下學習讀書,望將來也能夠謀上一個好前程,走出山村,落戶城市。
張屠戶的救濟,也算是給落魄老先生一個生活上的保障,隻是小山村就百十來口戶人,老先生一肚子的滿腹經綸,也就在這個荒村之中慢慢消失殆盡,直到一生華發,哀鳴問天。
天夜,隻是流落在這個小山村一個十五歲的孤兒,從小與雞犬為伴,以草席為衣,村民看其可憐,有時也會給他一些吃的,也派他去幫村裏的人守墓。老先生來了之後,孤獨無伴的他,也就有了天夜一個意外的作陪,天夜也成為了他一肚子文學筆墨的傾訴者。
漸漸的兩個人也有了默契,一個感天哀歎,抒發文采之才,另一個如若影子默默傾聽。張屠戶的兒子無心向學,學而不精,經常逃學,甚至有時也會帶上一些孩子去嘲笑老先生。隻有天夜,默默在一邊靜靜而聽,漸漸的也就耳熟目染。
隻是一身傲骨的老先生,也是瞧不起天夜,他的存在隻不過是他感慨心中一肚子文韜的見證者。同為流落此地的流浪人,似乎在天夜的身上,老先生感到應有的驕傲,甚至有時他在想,天夜就是朝堂之上的君王,在一心一意的欣賞他的才學。
孤獨的人,找到了孤獨之所,尋得孤獨的傾訴人,平靜的小山村寧靜的一天天而過。隻是,平靜總難免有意外,一場瘟疫的降臨,全村一個個慘狀死去。唯獨烙下一身病根的天夜,卻在這一場天災之下活了過來,再一次的孤苦無依,身邊再無一個人,仰天淒涼。
老先生的一身,就這樣在一個荒村中遺憾而終,也許對他來說,也是一種解脫。可是,直到他死的那一刻,天夜也不知道老先生的名諱。
生前,全村的人也沒有一個人知道他叫什麼名字,老先生隻是村裏對他的一個稱呼。一生的落魄,老先生也埋沒於無名之中,帶著他的一身究天地學問,尋去九泉之下,問道。
淒涼的村莊,不在是寧靜,而是一片死寂。天夜,雖在老先生身上學得一身學問,隻是那一些都是老先生心中描述的海市蜃樓,他沒有同伴,沒有朋友,而老先生算是他的一半友,一半師;他們的交流隻限於天夜的聽和老先生的講;在他麵前,天夜是不能說話的。
如今,在世上,唯一能夠陪伴耳邊的一個聲音一個身影,也就這樣的無情剝奪,消失,天之下,天夜一片茫然。心中既感恩於老先生,給他知識的恩惠,也感激於這些村民給他能夠活過來的施舍。在他們,都一並歸西之時,天夜一個人為他們送葬。後山密密麻麻墳墓中,有一座十分古老的墓碑,墓碑之下,一排排那是小山村祖祖輩輩的墳地。
天夜,在此生活了十五年,度過了童年,如今也是一個消瘦的少年,臉色發青,一副病怏怏。小山村,名叫守墓村;據說村民的祖先,是一個守墓之人,從而在此生活繁衍落葉生根。他們一生為之守護的,就是後山上那一座最大的古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