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事回到家裏,熱汗直流,端起茶壺就往嘴裏灌。
灌了半茶壺水後,覺得肚中饑腸轆轆,叫道“都死哪去了?”
王老婆縮手縮腳地出來。
王管事惡聲惡氣道“還不整點吃的出來,想餓死我!”
“哦,好。。。馬上來。”
王老婆像兔子般飛進廚內。
一會兒就端來了幾個貼餅子和一盤熱過的剩菜。
王管事瞪了她一眼,拿起餅子猛吃了起來。
王老婆有些膽戰心驚,生怕他又嫌東西不好吃要打人。
不過王喜光是真餓了,狼吞虎咽的,也顧不上東西好壞。
吃完一抹嘴,剔著牙斜著眼對王老婆道“沒見過你這樣蠢笨的,叫你多去太太跟前走動,怎麼就辦不好,畏首畏尾的,真不知道娶你這婆娘有什麼用,蠢得跟豬似的。。。”
王老婆對此早已麻木,隻低著頭收拾殘局。
王管事罵著也漸漸沒了興致,呸了一聲,一口唾沫吐到了王老婆臉上。
“擺著個臉給誰看呢,我可告訴你,少在外頭胡說八道,不然老子要你好看!”
花生種下後一個月,範梓涵便套車去看了看,看著長出來的嫰苗迎風招展,心裏也挺高興。
因為她一直磨著昭德縣主,五十傾地到底都種了花生。
範若溪見了十分不喜,同昭德縣主道“女孩子家哪裏有像她這樣的,拋頭露麵就不說了,她懂得什麼,這地你就隨隨便便讓她鬧騰,聽說她一個姑娘竟敢跟管事的叫板,沒有規矩了!你也不管管她!”
話裏話外帶著嫌棄。
昭德縣主氣道“我還想問問三老爺,什麼叫沒有規矩,她出去丟人了還是怎麼的。我身子重,女兒有心替我分憂,反倒被你這父親說成這樣,王管事怎麼了,他是個奴才,我女兒是主子,怎麼就說不得他了。我女兒好得很,我就是這樣教女兒的。”
範若溪心裏直罵這潑婦,嘴上卻還是緩過來說“你看看,明知我不是這個意思,卻還是將話往歪裏帶。我也是關心女兒,這女孩子,還是貞靜賢德為上,想做什麼,自有奴才們,哪裏用親自去的。你難道不心疼女兒?”
昭德縣主哪裏這麼容易被勸回來,自然不依不饒道“你也別跟我說這些虛的,就說這王喜光,這些年不知道吞了多少收成,我還沒跟他算賬呢。他原來就是在你手下辦事的,說不定早就手腳不幹淨了,也不知道在外頭吞了你多少錢。梓娘聰慧心細,發現了還怕他那樣的老人不好做,偷偷來告訴我的。我也奉勸三老爺,這奴才啊,也得防範著些,指不定咱們吃糠人家山珍海味呢。”
範若溪道“你也不差那些,底下的人也實在難做,也不過貪了幾斤豆子,說出去人家倒還笑話咱們。”
昭德縣主呸了一聲“幾斤豆子?三老爺真是大方啊,我這這麼多的地和坡林,還有房子,這些年多少錢,就值得幾斤豆子。什麼黑心肝的奴才,還指望著三老爺來了後幫我懲治懲治這惡奴呢,這倒好,這原來還是我的不是。既然三老爺這樣說,這人我是不敢再用了,三老爺人大方,就還是將他領回去,反正你仁善,自然容得下這種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