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宸有些迷朦,繼而眉頭緊皺,道:“剛才那個男人是誰?”
半夏沒有回答,隻是靜靜的看著他。
怪不得那小二送菜的時候一再提起那盅湯,怪不得她剛才親手喂他吃菜。
想到這一切,鳳宸頓時怒從心起。
她竟然和別的男人聯起手來對付他!
虧得他還懊悔這些日子裏讓她獨自在寢殿度過,想要在回去後好好補償她。
真是可笑!
“你以為,給我下了藥,你就可以逃得掉了嗎?”鳳宸強撐著越來越模糊的意識,朝她逼近,伸出手來,想要將她製在手中。
半夏隻旋身一閃,便躲開了他。
“來人!”鳳宸冷聲命著,無論如何,他也不會讓她再逃離他的身邊。
門“怦”的被打開,然而,進來的卻並不是他的那些侍衛,而是剛才送菜的小二。
“又是你。”看到他,鳳宸隻覺胸腔一股邪火燒起,理智頓時清醒了不少。
他飛身一躍,迅速拔起掛在一旁牆上的寶劍,刺向那小二。
所有動作如同行雲流水,沒有半絲阻滯,絲毫不像是中了迷藥的人。
卻不知道,他已是強行運氣鎮住藥力,努力維持著最後的清醒。
因為,他知道,他現在若是失去意識,半夏就會被眼前這個男人帶走。
而且,他有種直覺。
一旦此刻她從他麵前逃離,他便再難找到她了。
這一擊既快又狠,卻不料那個看似衣著普通的小二身手卻一點也不普通。
也不見他怎麼移動的,隻是一恍神間,他已避開了鳳宸的劍鋒,整個人繞到了他的後方。
鳳宸反應也不慢,立刻抽劍回刺,卻再一次落空。
不等他第三次出招,一股疾風襲向他身後。
鳳宸心中一凜,連忙旋身閃過,但身形剛定,卻隻覺一股寒意直抵他身前。
在他失去意識的前一秒,他終於認出了對他出手的人是誰。
隻是,即便知道,他也再無力阻止了。
“半夏……”他有些不甘的叫著她的名字,繼而倒了下去。
“你沒傷著他吧?”半夏忙衝了上來,想要蹲下身去檢查一下他有沒有受傷,但因身子不便,一時竟沒能成功。
“放心吧,他不過是暈了過去。”小二開口說著,繼而攙住了她,道:“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擺平了他和他的侍衛們,趕緊走吧。”
半夏有些不放心的道:“你把他扶到床上去吧,冬天地涼,免得落下病根。”
小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他這般對你,我沒殺他已經是便宜他了,你還管他病不病的?”
“繹心。”半夏叫著他的名字,輕聲道:“就當是讓我走得安心吧。”
眼前這店小二正是繹心。
看來,不照她說的做,她可能真的無法安心的跟他走。
繹心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隻得費力將地上的人抱了起來,挪到了床榻上。
半夏掀起床上的被褥替他蓋上,最後看了一眼這張帶給她過快樂與痛苦的臉。
雖然他終歸還是負了她,但,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其實,她還是舍不得恨他。
隻是,也不想再見到他了。
從今以後,山高水遠,彼此珍重吧。
在心裏說完了這句,她毅然轉身,牽住了繹心遞過來的手,跟上他的腳步,快步出了廂房。
整個客棧都靜悄悄的,仿佛除了他們,根本沒有人在一般,靜寂得詭異。
“這客棧本來就沒幾個客人,我往所有人的飯菜裏都下了藥。”繹心帶著她邊走邊解釋著。
“輕鴻和隨風呢?”半夏迫不及待的問著。
“他們沒事,在外麵馬車裏。”繹心說完這句,帶著她快速出了客棧。
客棧外果然停著一輛馬車,車前套著三匹駿馬,看起來應該跑得很快很穩的樣子。
半夏剛一出現,馬車旁候著的那對年輕男女立刻迎了上來。
“主子,您沒事吧?”輕鴻和隨風幾乎異口同聲問著,眼裏都有些擔憂。
他們的職責本就是保護好她,可是,危機關頭,卻是她堅持守護著他們,這讓他們羞愧的同時,又充滿了感動。
“我能有什麼事?倒是你們,平安就好。”看到他倆安然無恙,半夏心裏滿是安慰。
“上車吧,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繹心催促著,將她攙上馬車。
輕鴻和隨風自發的坐到了車前的位置,負責趕車。
隨著馬鞭揮動,四人一馬快速的駛離了客棧。
馬車剛一離開客棧,繹心便按捺不住了,伸手在臉側摸了摸,繼而“唰”的一聲,竟撕下一張麵皮來。
他長舒了一口氣,道:“若再遲個一兩天,我這張臉估計都快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