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有些意外的道:“你是說,這裏還是雲音寺?”
“當然。”鳳睿也不瞞她,道:“畢竟,要將你搬進搬出的,難免引人注意,宸王府那幾個跟著你的暗衛也會有所察覺。”
說到這裏,他帶著幾分自得的道:“何況,你不覺得,這個地方很刺激嗎?隻是不知道到時候鳳宸是會當場斬殺了你們,還是在萬夫之指之下將你們帶回去私裁呢?”
“你這變態!”半夏啐罵著,心裏的擔憂與不安卻越來越濃。
因為,她已經可以感覺得到,藥效開始在她身體裏發揮著作用。
體溫在不知不覺間升高,身體裏仿佛有千萬隻蟲蟻在蠢蠢欲動。
看她臉上泛起異樣的潮紅,鳳睿知道是時候了,他拍了拍手,道:“把人帶過來吧。”
隨著他這一聲喝令,暗處響起一聲門被打開的聲音,有幾個腳步聲朝著這邊而來。
油燈下,人漸漸走近,半夏一眼便認出,那個被幾名黑衣人拿劍押解著走進來的人正是南宮洵玉。
數月不見,他幾乎沒什麼變化,隻是那張俊冷的臉上更多了幾分沉穩與冷睿。
看到他,鳳睿心情更好了些,將他上下一番打量,狹長的鳳眸頓時眯了眯。
自打他知道那個在他婚宴上出現的男子便是南宮洵玉起,他一直都在盼望著與他對決的這一天。
當日,洵玉一臉傷疤,醜陋至極。想不到不過是數月不見,他竟搖身一變,成為這麼風采出眾的俊美男子,鳳睿心底頓時有一絲陰暗與怨毒滋生開來。
“怪不得她對你念念不忘,原來是因為這副皮相。”鳳睿陰冷冷的說著。
自進了屋子後,洵玉的目光便落在了半夏身上,對於鳳睿打量的眼神隻是淡淡一瞥,此刻聽到他說出這樣的話來,臉上才終於有了一絲隱怒。
“這是你我之間的事,放了她。”洵玉冷冷說著。
鳳睿像是聽了什麼好笑的事一般,大笑起來,道:“怎麼,你以為本王找你來,隻是為了玉潤跟你那點破事?”
洵玉眉目森冷,道:“你也是堂堂天子王爺,對一個女人出手,算什麼男人?”
最後這句話像是一句魔咒一般,瞬間觸惱了鳳睿。
他現在最忌諱的就是有人說他不是男人。
所以,他臉色當即便沉了下來,道:“好,你是男人,有事衝你來是吧?”
說到這裏,他再度自袖中掏出一顆蠟封的藥丸來,道:“既然你這麼有種,那就把這顆藥吃下去。”
半夏一眼便認出,那是剛才鳳睿給她吃的“逍遙丸”,當即便道:“不要上他的當,那是……”
她後麵的話還未來得及出口,鳳睿已飛快的揮指一點,封住了她的啞穴。
就算她要衝開穴道,也需要一段時間,而鳳睿根本不可能給她時間。
“如果你不吃,那本王現在就殺了她。”鳳睿話音落時,手中已抽出了一把利劍,架在了半夏脖子上。
洵玉看了眼他手中的藥丸,以及那把鋒利無比的劍刃,幾乎沒有多想,便:“好,我吃,但你要放了她。”
鳳睿似是有些意外,繼而陰冷的笑了起來,道:“你們之間果然有私情,本王早該想到的,她隨身攜帶著你送她的玉佩,還千裏迢迢跑去彼秋找你。而你,一見這玉佩,便乖乖的來了這裏,現在更是問也不問就要服下這顆藥丸,你就不怕這是穿腸的毒藥嗎?”
洵玉臉色依舊從容,道:“死又有何懼,我南宮洵玉早就是死過一次的人了。”
半夏聽他語氣裏竟是沒有半絲猶豫,心底一時五味雜陳。
隻有她最最清楚,洵玉曾是從怎樣的絕望之中挺過來的。
死亡對他而言從來就不是威脅和恐懼。
可是,現在的他早已不同往日。
現在他有了完好的外表,有了權勢和地位。
人一無所有時要豁出去是很容易的事,可是,在他擁有了一切之後,要這般灑脫的取舍,又有幾個人能做得到。
難道說,他另有安排?
可是,任憑半夏怎麼看,也看不出眼下這種局勢,他能如何脫困。
鳳睿顯然也沒料到洵玉會如此坦然磊落,這也讓他心底愈發的嫉恨。
“既然你不怕,那還廢話什麼,趕緊吃吧。”鳳睿將藥遞到他眼前,催促著。
洵玉伸手接過了藥丸,半夏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無奈口不能言,聲不能動,隻能以眼神示意他千萬不要吃。
鳳睿刀鋒一緊,半夏隻覺脖子上一陣火辣辣的刺痛。
洵玉沒有再猶豫,抬手便將藥丸咽了下去。
鳳睿親眼看著,唇角頓時咧開一抹張狂而陰狠的笑,道:“果然是情深似海,看來,也不枉本王成全你們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