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若真是玉潤公主要害咱們主子,她自己也險些出事了啊。”白芷繼續辯道:“當時要不是殿下身邊的如風侍衛及時將她救上來,說不定,她早就沒命了呢。”
“話是沒錯,不過,她遲不好,早不好,偏偏從水裏撈上來後人就正常了,這也未免也巧了些。”
說到這裏,香吟鄭重道:“總之,不管她是有心,還是無意,我覺得咱們以後都得提防著些,別讓主子再有什麼危險。這次,殿下對咱們已經算是寬仁了,咱們護主不力,按說是要受重罰的。”
“你說得是,殿下白天那麼多國事要忙,可隻要一回府便來陪著主子,這幾天裏,連飯也沒好好吃上一頓。看他這麼憂心主子的身體,我便更加難過了。要不是我沒照顧好主子,也不會累得兩位主子這樣辛苦。”
聽白芷懺悔,香吟也歎道:“都五天了,禦醫都說主子的身子已經恢複了,可是人卻還是不醒,這可怎麼辦。”
半夏聽到這裏,才明白過來,自己這一覺竟是睡了這麼久。
回想剛才兩人的對話,她心裏也有短暫一瞬的波動。
要說對玉潤心生懷疑,半夏是從未有過的。
畢竟,這一路走下來,玉潤待她如何,她是再清楚不過的。
可是,聽香吟這麼一說,她心裏多少有些別扭。
尤其是想到水下那一幕,玉潤死死纏住她時的情形。
當時她有睜開過眼睛,卻不知是不是她眼花,還是生死關頭的恐懼造成的,她仿佛看到玉潤滿目憎恨的看著自己。
這一幕並不太過真實,以至於她甚至懷疑,是不是她因為大腦缺氧而產生的幻覺。
不過,與之相比,她更在意的是香吟後來那句話。
她說,玉潤已經恢複正常了?
半夏心急著想要確定這一點,心念一動,眼睛便睜了開來。
“主……主子?主子醒了。”坐在床沿的香吟立刻便發現了這一點,頓時欣喜若狂。
白芷隨即反應過來,立刻也衝到了床邊,一臉的歡喜,卻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卻是香吟最先回過神來,道:“快,去叫大夫。”
“哎。”白芷連連點頭,腳下如同生了風一般,飛奔著便去了。
“您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看半夏要坐起身來,香吟忙扶了她一把,讓她靠坐好,替她蓋好被角。
半夏迫不及待的問道:“香吟,剛才你們說,玉潤公主已經好多了,是真的嗎?”
香吟點了點頭,道:“她已經能記起一些事來了,隻是關於來到咱們玉兆國之後的事似乎並無印象。主子,您身體要不要緊?”
提到自己的身體,半夏心裏又是一緊,手本能的撫上了自己的肚子。
直到感覺到那熟悉規律的跳動,又自測過脈搏無恙後,她的心才落了下來,搖了搖頭。
“我沒什麼事,隻是……好像有點餓。”半夏說著,調整了個最舒適的座姿。
躺得太久,全身都像要散了架一般。
“您昏迷五天五夜了,全靠湯藥維持著,會餓是再正常不過的。”香吟笑著起身道:“您稍等片刻,奴婢這就去吩咐廚房給您準備晚膳。”
“嗯。”半夏應著,待她出了門,便自己爬了起來,開始穿衣洗漱。
“晚膳來了。”一把柔潤的嗓音突然自門外傳來。
半夏有些不敢相信的回頭,就見玉潤不知幾時已到了門外。
在她手上還端著一個托盤,上麵擺放著一碗清粥和幾道小菜。
“玉潤,怎麼是你來做這些?”半夏高興之餘,立刻迎了上去。
玉潤將東西擺放在旁邊桌上,這才轉身來麵向她。
雖然她臉上帶著笑,但眼裏卻有一抹生疏和局促。
地夏見狀,便也在她跟前兩步處止住了腳步,隻是衝她微笑著,等待她的回應。
“我正好在廚房給你燉東西,聽香吟說你餓了,便順便替你端過來。對了,香吟說她去請太子殿下。”
玉潤的笑雖然帶著些許陌生,卻又有抹半夏從未見過的甜美與開朗,看著她,道:“聽說,我們是很要好的朋友,對不起,我都忘記了。不過,咱們可以重新認識,我叫玉潤。”
眼前的她簡直和那時的玉潤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看著她臉上的笑容,半夏心裏也如被陽光照耀到般,愉悅極了。
“沒關係,你不記得的事,我以後可以慢慢說給你聽。”
玉潤點了點頭,端過湯盅,道:“聽說你是為了救我才落水的,我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來表達我的心意,就熬了些湯。”
半夏接過她遞過來的湯盅,聞著裏麵誘人的香味,心裏被什麼暖暖的溢滿。
府裏那些下人的議論連白芷和香吟都聽到了,玉潤想必也有所耳聞吧?
這幾天裏,她一定也過得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