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寒用手撫摸著Daniel垂直掉落的飄逸長發,用嗅覺來體會這段讓自己都無法相信的愛情,或許對於方子寒來說這段荒唐的糾結,讓他難以呼吸。那種曆曆不忘的傷痛似乎已經成了自己的骨血,成為一種凝重的開始,一段傷情的終止。就像是明媚的夏天,天空漂浮的泡泡,越是美麗就越是易碎。曾經以為上天會為他安排幸福,而今天卻發現,那不過是想讓他這個不曾虔誠的叛徒墜入更深的地獄。
在方子寒的生活中,一片一片的感情宣言,星星點點地散落一地。時光定格,但卻難以追溯。那雙無情的眼眸,目光如劍,像針一般刺過心髒。淚眼朦朧,但卻不曾痛楚。原本以為無論無論走到哪裏,待到走完這段滄桑人生,幸福便會回到他的身邊,幸福便會相聚,然而那隻不過是荒唐的設想,一派胡言,一場癡夢。
其實在生活中,當一個人愛得越多,那麼等愛結束之後,受的傷也就越痛。茫茫人海中相遇而不相戀,大概並非無情,亦非薄幸,不過是一生之中邂逅的人實在太多。生命的那一端蒼白的渡口上,終究也不會有太多的人經過,或者他們都是過客,當然,連我們自己都是過客。因此,我們沒有責怪,更沒有咒怨,我們不過隻是過客。現實中我們隻是我們自己,也會傷痛,也會哭泣,也會敗色。這種堅定的驀然,讓人難以自拔,即便沒有了絲毫的希望,我,至少還有自己,依舊努力慢慢攀爬,向前麵的光明努力前進。晚上下班吃完飯後,方子寒和Daniel徒步朝著家裏走去,一個陌生的號碼打進了方子寒的手機,接通電話後,一個女孩子哭泣的聲音在電話的那頭哽咽著:“方哥,我媽她不行了,現在已經送去醫院了!”
這個電話是劉權的妹妹打來的,從他的哭泣聲中方子寒聽得出來,此時劉權母親已經病危,而接到電話後方子寒迅速的朝著停車場而去,將車子發動後降落了窗戶對著Daniel說著:“我先去醫院,你晚點再來,記得多拿點錢!”
說完後,方子寒將車子開道了急速,朝著醫院方向奔馳而去。在去醫院的路上,撥通了趙榮平的電話將事情告訴了他,掛掉電話後,方子寒腦海中隻有時間,隻有此時病危的劉權母親。
方子寒時第一個到達醫院的,搶救室的門口看到了劉權的妹妹,曾經的那個中學時代的小姑娘已然成了苗條淑女,在看到方子寒後,劉權的妹妹滿臉淚水的朝著他走過來說道:“方哥,我該怎麼辦呀!哥哥還沒有出獄,如果媽媽這次醒不過來我該怎麼辦呀!”
方子寒看到這個女孩可憐楚楚的在對自己乞求時,心中感覺到了陣陣的酸痛,而方子寒心中更是不好受,將劉權的妹妹輕輕的按在懷中,撫摸著她的腦袋說著:“醫生還在搶救,媽媽肯定會沒事的。劉權不在,最起碼我還在。我就是你的哥哥,你母親有任何事情我都會幫你擔當著。別哭了,堅強一點,一定會沒事的!”
過了不到半小時時間,趙榮平和魏藝馨紛紛趕來了醫院,而抱著孩子的蔡瓊也是滿臉著急的站在他們的行列中,方子寒看著眾人說道:“大家都別著急,現在醫生正在竭力搶救,雖然是癌症晚期,但是這幾年我們給母親用著最好的藥,大家想的樂觀一點,劉權還有一個月出獄,母親不會就此撇下他們而去的!”
過了一會,趙榮平將方子寒拉到一邊,輕聲的在他耳邊說著:“其實你我心裏清楚,劉權的母親可能很難過這一關了。要不要告訴劉權,提前從監獄中保釋出來?”
方子寒瞪大眼睛看著他,搖著頭嗬斥道:“如果能保釋出來的話,我早就給王宏打電話想辦法了。難道你還不了解劉權嗎?將這個消息告訴他,按照他的性格還不得做出來越獄的事情來,剩下最後一個月的刑期,讓他安心的熬出來吧!”
趙榮平看著方子寒默默不語,就在這時,醫生從搶救室出來,站在門口問道:“你們誰是病人的家屬?”
方子寒和趙榮平走了過去,在聽到醫生的話後麵麵相覷各自看著,而方子寒向前走進一步看著醫生說道:“我是!”
醫生打量著方子寒,反問道:“你是病人的?”
方子寒不假思索的回答“兒子!”
病魔是每個人一生所無法避免的,而命運的手,我們無能為力。命運給予我們的回饋和不公,有些可以用一生去忘記,而有些卻要銘記一生。愛恨交錯的情感,生與死的抉擇,隻是個追尋的瞬間,然後我們彼此黯淡下去,在彼此的眼底看穿幻影。
失意是一種多麼優美的奢侈。不用再去擔心旁人的感覺,就像那是異己的喜悅卑微,無所顧忌。因為那是一種不需要被證明的虛妄。隻是我們,更像是一場盛世的幕後,擺出的那套蒼涼依舊的手勢。方子寒以病人的家屬簽完字之後,醫生看著他們說道:“病人情況很糟糕,你們做好心理準備!”
說完後,醫生戴上了口罩走進了搶救室。
在將近淩晨的時候,醫生從搶救室出來,看著眾人說道:“病人已經脫離了危險期!”
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大家心裏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臉上浮現的表情不再是那麼的凝結。而在醫生說完後,緊接著又說道:“但是,以病人病情的發展來看,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她可能撐不過一個禮拜了!”
這話是多麼的駭人聽聞,是對在場每個人的打擊。
在方子寒辦理好住院手續後,劉權的母親被送進了病房。看著大家方子寒深吸一口氣說著:“看來,真的等不到劉權出獄的時候了!在最後的幾天,大家都放下手裏的工作送完母親最後一程吧!”
在看著母親安詳的躺在病床上時,方子寒坐在病房裏進行著陪護,並將其他人都譴派回家安頓自己的事情,次日的早晨再來醫院。並讓劉權的妹妹回學校辦理休學手續。坐在桌子前,方子寒看著窗外繁星點點的夜空,背後的冰涼讓他感覺到了生命的脆弱。生命,對於每個人來說,隻有一次。生命就像大海中的一葉浮舟,漂浮不定,四海為家。人生又何嚐不是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