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冬至,大雪飄然。
歲歲冬至大如年,百姓祭祖,皇帝祭天。
楚家祠堂內,同樣進行祭祖儀式。
祠堂裏,每個楚家人都是華麗裝扮,各個都是好氣象。
“老爺,這麼重要的日子,錦香穿的是不是太過樸素了?不如讓她換件衣服再來?”大夫人站在楚家家主看向另一邊牆角的楚錦香旁輕聲問道。
楚臻的眼睛掃過楚錦香,感受到視線的楚錦香深深地低下頭去不敢吭聲。
“恩。”
楚臻,那是他的父親,那是楚家家主。
楚家是世家,在朝堂上威懾力不小,楚家家主的威嚴也不容抵擋。
“錦香,今日是冬至,你穿的有些太過樸素了,快去換件衣服過來。”大夫人撫著笑臉對著楚錦香說。
楚錦香不禁在心裏歎著氣,她哪裏還有更好的衣服。
她知道大夫人是故意的。
本該與家人進入家族祠堂祭拜祖先的日子,楚錦香卻被趕出門外。
也許隻有她一個人把冬至過得如此不堪。
楚錦香在門外等得瑟瑟發抖,還是不見一行人出來,她坐在台階上靠著門眺望東麵的一方炊煙。
這是她的習慣,她喜歡東方。
她喜歡眺望。
“撲通——”措不及防的開門讓楚錦香順著門的方向向裏倒去。
“錦香你這是做什麼,快起身,莫要著涼了。”大夫人說著,卻也不見有何動作。
看到父親的眉頭緊蹙著,楚錦香眼神裏晃過一絲慌亂。
父親悶哼一聲離開,大夫人隨後,隻有楚嬌妍徑直踩過她的右手,得意一笑。
各個夫人小姐都自行回房。
錦香坐在祠堂門外的地方眼角含淚,她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她的右手。
她沒有辦法,她是一點辦法也有。
回到她的小雜院,真的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什麼都做不了的樣子。
可是,她隻能忍,她隻有忍!
自己孤身一人活在世上談何容易,無依無靠的感覺隻有楚錦香自己才懂。
她坐在木椅上,拿起桌上的手帕,手帕上的一角繡著幾朵,幾根樹枝襯托著梅花,繡工精細,不知為何多了些思念的味道,那是母親留給她的,她又開始想母親了。
楚家的人都說楚錦香的娘生了楚錦香的第二年患了重病身亡,錦香從開始的一刻就不信,她的母親沒死,一定沒死!
楚錦香隻願意相信母親一定是去了一個很遙遠的地方而已,沒有死,一定沒有死!
她會有一瞬間她能感受到母親的氣息,母親的心跳。
她受盡苦楚,就是為了讓母親知道她平安的活著!
對於母親,沒有痛苦,隻有思念。
但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她的想象,她的母親,累了而已,所以才離開她。
想到這裏,楚錦香的淚珠已經順著眼眶爭湧而出,落在梅花的那珠淚滴像是給那梅花加了點綴,填了幾絲韻味。
她在想,如果母親沒有死,她是不是就不用擔驚受怕她會被趕出去,就可以回到房間見到母親的臉抹著剛落出的眼淚告訴母親沒事,或者像其他的小姐們一樣對著母親訴苦。
說到底還是依靠,她沒有的也隻有依靠,為什麼她活的還是這麼狼狽不堪。
“砰——”
悲傷中的楚錦香並沒有發現這奇怪的聲音。
緊握著梅花手帕,沉浸在眼淚中的楚錦香沉睡了過去。
另一邊揉著屁股的裴淩逸咒罵著楚家院子的牆太高。
“砰——”
前一個是裴淩逸摔下牆的聲音,楚錦香沒有注意。
後一個呢?
裴淩逸在錯愕中看向發出聲音的地方。
看到這一幕讓裴淩逸趕緊起身。
“錦香,母親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能忍則忍,切記不可與大夫人硬抗知道嗎?”
楚錦香不停的流淚,點頭應著
“錦香,母親也該走了,要聽母親的話知道嗎?”
楚錦香突然慌亂起來,著急的隻能喊著:“別走!別扔下我一個人!我求你了,別扔我一個人!”
“錦香,你要照顧好自己啊。”
握著母親的手,她感覺到了真實感,但母親身形的消失還是讓她悲痛不已。
她哭得撕心裂肺,哭得絕望至極。
猛然驚醒,那隻是夢。
坐在床榻上,手還緊握著裴淩逸的的胳膊,淚水模糊了眼眶,楚錦香也沒看清是裴淩逸,嚎啕大哭。
裴淩逸也不知該如何安慰,有些不知所措,他隻知道隻有一直遞手帕是他能做的事。
他沒見過這種場麵,他也是第一次見到女子哭。
楚錦香哭累了,又一次沉睡在夢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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