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身子瞬間僵住。
在看到王顏昕的真容之後,他俊朗的臉龐上露出了絲許的慘白之色,一雙清亮的雙目直勾勾地與王顏昕對視著,恍恍惚惚中,他極輕極輕的吐出一個名字出來,正是“阿昕”。
因為震驚過度,她已變得魂不守舍了。所以對方這一聲輕呢如風的叫喚,她並未聽入耳中。
一蹲一坐的一男一女,就這麼彼此相望而不發一言。
倒是站在那個男人身後的女生當先發言了:“你不是說你姓蘇麼?”她莫名奇妙地瞅著跟前一身利落修身西裝的男人,爾後略顯生氣的說:“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有必要這麼防我麼?”那女孩一頭紅棕色短發,略帶一絲蓬蓬發感的齊劉海,膚色較白皙,清純的美貌,高挑的身材,整個人顯得特別的有氣質,笑起來也特別的好看。剛剛一幅氣揪揪我要找你算帳的模樣,也顯得特別的可愛。
“步大哥……你是步大哥……”再見那個世界中的故人,阿昕的心情是無可抑製的激動,她的情緒也隨之失控,一下子抓住男人的雙臂一遍遍地追問他:“是你麼步大哥,是你麼……”眼裏在打轉的淚珠,不爭氣的滴落下來。
“姑娘,先別激動,慢慢來,慢慢問。”同樣是女孩子,自然是見不得別的女生在自己麵前哭泣,同情心泛濫的那個女孩,一邊安慰阿昕,一邊催促男人回應阿昕:“你到底是不是她口中所說的步大哥?是或不是,都是應人家一聲唄,自己傻在那算怎麼回事?看把人家都急哭了……小姑娘,別哭啊……”顯而易見,那女孩對男人遲鈍的態度大感不滿。
男人眉頭緊鎖,先是抬起頭看了眼推他的女生,繼而無聲的歎了口氣,似在理頭緒,斟酌字眼,片刻後方說:“很抱歉,王小姐,你可能認錯人了,我並不姓步,我姓蘇,叫蘇炫庭。”他的聲音涼涼的,眸中更是一絲波瀾也未起。
阿昕一聽,怔住了,沉默了,雙手很不自然地從他的臂上滑了下來,看得出,她是相當的失望。
名為蘇炫庭的男人似不忍見她如此神色,關心地問候:“王小姐,你不要緊吧!”話語間的客套和疏離之意甚是明顯。
阿昕失魂而落魄的搖了搖頭:“沒事。”半晌,她抬手擦掉掛在臉上的淚珠,似是死心,似是絕望:“我沒事,不好意思,嚇到你了。”
她的強顏歡笑猶如一根針,刺痛了蘇炫庭的心頭:“沒事就好。”他說,然而,臉上的笑意卻是苦澀的。
那名女生則一直挑著眉,注視著眼前對話的男女。
阿昕突然間想到一個很關鍵的問題:“你剛才說,是我奶奶讓你來找我的?你認識我奶奶?”
姿容俊雅的蘇炫庭輕輕點頭,風輕雲淡的解釋著:“是。你奶奶鄭女士原是我的經濟學授課老師。四天前,她給我打了一通電話,並托我安全的找回你。她說,你從未出過遠門,這次出來,一定是做足了準備,當然,你除了不遠千裏的來高原找你的外公之外,是絕對沒有第二個地方可去。另一個原因是因為我從小在高原這個地方長大,對這裏很熟悉,所以你奶奶才會專門委托我來找尋你。”他隨即悠然自若一笑:“幸好,我並沒有讓我的老師,你的奶奶失望。”
淡然而熟悉的聲音再次讓阿昕聽而出神。
同樣的眉目,同樣的輪廓,甚至連聲音都是一樣一樣的,隻可惜,他們並非是同一個人。
旋陽,初回這個世界,我竟然遇上了步大哥,那麼你呢?我們之間是否還能有機會遇見?
這一刻,她的希翼重燃。
“王小姐……王小姐……”
在蘇炫庭多番叫喚之下,阿昕這才恍過神來:“我知道了,謝謝你。”她奶奶年輕時,確實曾在國外一家名校內擔任過講師,所授之課也是國際經濟類。與蘇炫庭所說,毫無出入,想必他所說,必是實話了。
“不必客氣的。來,我送你回家,你奶奶若是瞧見你回來,一定會非常開心。”他向她伸出了左手,他的掌心上有一顆並不起眼的痣,她記得,網上曾這麼描述過,說掌心有痣的人通常屬於心思縝密、計算精確之流。而步禦江也的的確確如網上所傳的一樣,是個精明老練之人。
那他呢?經濟學專業著眼於整個國家經濟和區域經濟,學這方麵的人才,一旦出了名校,那一個個可都是金隆界的頂尖人才吧!況且,能讓奶奶大老遠的委托他來尋自己,這個人……絕不簡單。
她不禁抬眸看了蘇炫庭一眼。
對方棱角分明的臉龐和清爽愜意的笑容讓阿昕甚感安心和熟悉,她不由展顏一笑:“好。”
她輕輕地把自己微涼的手放進他的掌心,被他不鬆不緊的握住。
餘陽下,微風吹。
人生並沒有那麼多的湊巧。
有的,隻是巧合。
這一切,都是老天爺的安排。
凶星與暗星,互克,暗星與天星,共存。
地老天荒已成空,這一刻,久別重逢,前緣是否要重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