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姚嫋嫋VS姚板凳(1 / 2)

雨幕珠簾,郴水城終於迎來了久違的甘霖,一掃連日以來的煩悶,姚老頭搓著手裏的艾絨,不時的瞟一眼不遠處的木桶。三年陳艾撚成的艾柱細膩馨香,姚老頭將最後剩下的一撮艾絨裝回簸箕,慢慢的拱起身子錘了錘酸痛的老腰,挪到到木桶邊,喊道:“板凳兒,爺爺明兒帶你去趕鎮上的大集啊。”剛剛還是靜止不動的木桶突然晃了一下,從裏麵站起了一個奶娃娃,撅著小嘴,瞪著兩顆提溜圓的黑葡萄,盤在頭頂的發揪向後晃著,板凳兒點著腳伸著兩隻小胖手扳著桶沿。“真的,帶我去,帶我去,張家奶奶的果子,邱阿嫂的甜水,我都要!”三歲的小小體格在木桶裏蹦跳著高喊,可是沒有木桶高的身板,四肢並用有把子氣力,使得木桶終於承受不住重量像旁邊倒去,老頭還沒直起腰身便搜的竄過去提起木桶。“有沒有磕著?”木桶一晃一晃的,板凳雖驚了一晃神,但晃晃悠悠的團成一團我在桶裏麵有感覺樂悠悠的,“爺爺,爺爺,可以把木桶掛在房簷上嗎?再換個大點的桶,我要坐在裏麵蕩悠悠。”說著從木桶裏爬出來,扭了扭圓滾滾的腰身,伸了伸胳膊,晃著胳膊就要向菜園子跑去。

姚老笑了笑,瞧著板凳的樣子,似是不會再向院子外跑,看了眼天色,便走到石頭堆砌的灶台邊。

姚老爺子本命叫姚遠誌,本是汴梁人,應該是讀過書的,懂些藥理,倒是可以做個半吊子的大夫,因著這一點本事,老爺子帶著剛滿月的板凳從汴梁出走,算是沒餓著。老爺子倒是怕板凳一路顛簸生病,這一車大包小包的都是藥材,每晚都給小板凳洗藥浴,自已也是湯藥不斷。奔波了數日在柳州尋了個腳程快的車隊,老爺子將板凳放進竹簍,竹婁底部放著厚厚的棉被,四周用棉紗遮住,隻在板凳視物的地方,罩上絲巾,原本一路好走,但到了郴州地界,隻能是苦不堪言啊!路舟車勞頓,本是一個多月的路程,半個月就到了。老爺子背著竹婁,牽來兩匹馬,馱著所剩不多的藥材和生活必需品,離開了車隊。進了郴山城,郴山幸自繞郴水,奇峰險峻鱗次櫛比,要數郴山的落霞峰最為有名,落霞峰下稀稀落落的分布著一些人口不多的小村子,山民多與世無爭,偏居一隅,還是有幾戶耕讀世家,在當地也是小有名氣的。

自從三年前來到此地,姚老並沒有住在村裏,而是落霞峰副峰旁邊的小山坳半山腰的開闊地帶,建了個小院落,青石砌基,落霞自產的鬆木作屋,花光了僅有的幾十兩銀子,一座小小的二進的小院落算是建成了。村裏對這個半山腰的小宅子議論紛紛啊,幾個村裏殷實的富戶也隻是蓋了一排青石門房,唯有出了官人的李府建了宅子,三進的院落,進進出出的仆人好不熱鬧;說上二進的村上倒是沒有,鎮上和州府上多得是,卻也沒見過誰家的二進院落幾十兩就能蓋下,清水村的李大娘嗑著瓜子,說的吐沫橫飛,半山腰的那對祖孫啊,說是二進的宅子也就跟咱們院裏差不多大,房子蓋著看著結實,可那門進門出兩間房,非要蓋成二進的格局,多花了勞什子錢啊!同村的幾個聽了,笑憤“是啊,你家爺們在那幫工,又不耽誤自家活計,銀子賺的那得多舒坦啊!”說完笑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