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是個給死去的人帶予溫暖的日子。
清晨,大霧彌漫。除了一片白還是一片更純淨的白,引人走進其迷茫之中。沒有思想,沒有苦惱,當然也沒有愉悅,可以當做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體。
八點半時,我和爸爸,爺爺,兩個弟弟來到了曾爺爺的墓前。兩個微微凸起的小土堆,是曾爺爺和曾奶奶的家。上麵長滿了野草,在兩土堆的中間居然還長出了一顆小小的樹苗。
好啊,春天沒來收拾你們,倒是長膽子了。看我爸等會兒不把你們全給燒了去。
我們先是拜了拜兩位已死去的老人,拿著手中點燃了的十多根香,給曾爺爺和曾奶奶分別插上了三根。剩下的香爸爸全都給了我。我驚訝萬分。
搞錯了吧?把香給我幹嘛?死人吃香,並不表示我也吃香啊!我硬是愣愣的站在爸爸身後,看著爸爸整理著地上的草。
“你怎麼還站在這?剩下的香給別的墳各插一支。”爸爸拿起一些稻草準備拿去墳頭上燒。見我木木的傻站在原地不動,立刻就怒斥著我。
“啊?哦,哦,哦。”啊,天殺的。原諒我的無知吧!我怎麼知道在給曾爺爺和曾奶奶寄錢的時候還要順帶著請鄰居吃‘飯’啊。
我走到最近的一個墳前,那是親曾奶奶的墳。剛才和曾爺爺並立的那個墳是爺爺繼母的墳。而我此時眼前的這個墳裏埋的才是我真正的曾奶奶。可憐她,墳頭的草茂盛的長著,卻沒有人願意為她除去。
我很想幫你拔了這些草,但是還是得說聲抱歉。我頂多也就想想,如果真要我拔得話。這必然隻能成為幻想。我沒那個精力,也沒那個時間。看在你是‘親’曾奶奶的份上,我多送你兩支香吧。
接著,我真的很有孝心的給‘親’曾奶奶多留下了兩支香。再然後,我就去拜訪‘鄰居’了。
“~要保佑你的子孫啊!兒子天天都不務正業,整天隻知道賭。孫子的學習成績也好不到哪裏去~別隻顧著吃喝,多多為子孫們著想~”我一從‘鄰居’家回來就看見奶奶站在曾爺爺的墓前,嘴裏亂念一通。真是迷信,一個人死了就是死了,什麼都沒有了。有時間去求他保佑,還不如自己多加努力。
一眼掃過隻在五米遠的大紅色電動車。想來,奶奶應該是在我離開的那段時間到的。
很難想象那場麵該有多麼的滑稽!一個60多歲的老太太,滿臉悲傷,頭上戴著毛線帽子,手上套著真皮潮流手套坐在超拉風,超張狂的大紅色電動車上。這一身搭的可真是有讓人笑爆的本事。
很快,我們就忙著給墳裏的兩人‘蓋被子’。也就是從別處挖點土覆蓋到墳上。每人都要蓋三次,當我們所有的人都蓋完的時,早已是半個小時之後了。
“哎呦~”我的老天,我就知道來到這該死的鄉下就準沒好事【曾爺爺和曾奶奶都埋在鄉下老家】。這不,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給突然摔倒了。這該天殺的鬼地方。
哇塞~那個,好漂亮!
一條水色手鏈,躺在一個凹進去的土坑裏。想來,那個坑應該是剛剛給曾爺爺和曾奶奶蓋被子時挖出來的吧。
手鏈,晶瑩剔透,水色無比,透徹無底。不仔細看是絕對無法發現的,就如一灘水。而此時,太陽的光輝灑在她的身上,從而折射出五顏六色的光芒。無數粒小水珠般的珠子穿在線上,中間還套著一個更大的水珠。中間的線竟也是透明的,好像這手鏈並沒有穿在一起樣的。亮麗,精致,小巧都無法形容出她的美麗。
“苗苗,還賴在地上幹嘛?快點,走了。”爸爸用著不耐煩的語氣責怪著我。但是,誰管他呢?不就是小三在等著他一起去吃早點嘛。
“哦。”雖然不是很想搭理他,但地上也夠涼的了。隨手拿起手鏈,跟著站起來就向家人走去了。
真冷啊!清晨落在地上的霜還未幹。放眼望去,卻想下了雪一般。很美,漸漸忘記了冷。轉眼再看。想探究出更多的如詩如畫的美景。美麗的景色消失了,頂替的是那一方方矮矮的,孤獨而沉寂的墳墓。
晚上,月明星稀。抬起手,我好奇又夾帶著歡喜的看著手腕中帶著的水色手鏈。
天哪!我就這麼給帶回來了。墓地上的東西啊!也不知道是某人掉的,還是某死人的陪葬品。我算不算是盜墓者啊?這條手鏈也好詭異哦。放在死物上是透明的水色,而戴在手上時,卻由透明水色轉化為海水淺藍色。這手鏈帶著究竟是福是禍。管他呢,我命由我不由天。【額~好吧,我承認我是在為我的貪心找借口。畢竟,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嘛。】
“池塘邊的榕樹上,知了在聲聲地叫著夏天,操場邊的秋千上,隻有蝴蝶兒停在上麵,黑板上老師的粉筆,還在拚命唧唧喳喳寫個不停~”早晨,耳邊響起鬧鍾聲。那活潑,清脆的節奏完全沒有影響到我的睡眠。並且還將身上的被子踢去了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