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還處於盛夏。
如也側臥在樹蔭下,躲那似火的驕陽。
“清兒,現在是什麼時辰。”懶懶開口,帶著惺忪的睡意。
等了半晌,也無人答應。如也才慢慢掀起了眼簾,環顧著這四周,一切都熟悉又陌生。
樹下一片葉子掉下,搖搖晃晃地掉進了池塘中,激起不大不小的水紋,一圈一圈蕩漾在如也眼中。
興許是看得久了,如也又闔了眼簾,在夢裏嚐試一點點自扒起傷口,大概疼了也可以算作是個夢。
如也,多餘的存在。
三歲那年被生父遺棄在蒼嶺,那個妖物縱橫的地域。隻因親奶奶的一句“丫頭片子不能傳宗接待”。三歲便孤身一人在這地獄送死,即將慘死在惡豹之口又被人救下。
“你叫什麼名字?”
“如也。”
那隻比她大兩歲的的少年抓緊了如也的手,咧著嘴說要帶她找他師父,學武功保護自己。
哪怕隻有三歲,也有了懵懂意識,從此便將這個少年烙在了腦海,消除不掉。
後來如也與少年一起待在蒼嶺兩年,便要分離。
“別走,別走。”這是如也第二次開口,有著無限卑憐的祈求。
少年拆下頸間翡翠鏈掛在如也頸上,便狠狠掙脫了她的手。“我叫容封。”他回頭奔下了山,獨留如也在身後。如也遲鈍的伸手,摸摸臉上溫熱的痕跡,一滴淚流在嘴中,鹹的。
師父領著如也,重新回到了蒼嶺。
“師父,我想學武。”如也與師父站在斷嶺上,任由風吹亂了青絲,看著那遠處的城鎮與落幕的太陽,如也眼裏有了莫名的情緒。
“如兒,師父隻希望你能不辜負當時師兄救你的一命之恩。”師徒都無言,獨有風聲。
輪回了幾個春秋,山下的天地又改了多少。
如也將自己的東西都用一把火燒得幹淨,不留痕跡。
回頭朝著石室裏閉關的師父跪地磕了三個響頭,帶著一把青雲劍獨自離開。
“師父,徒兒不孝。願師父與天上師祖原諒。”
走到了山腳,耳邊卻是一聲歎息響起:“這天下的棋局已經開啟,誰也無法阻止了。”
青城。
街上熙熙攘攘,倒也有了點人氣。
如也隨著人流走,不知目的。
“三皇子來啦!”“快!快!快點去看三皇子!”“我們國家的英雄凱旋歸來啦!”“······”
人群一下子朝著一個方向湧去,如也被擠進了旁邊的小巷,一不留神被擠到在地。
“哎呀,這位小姑娘,快快起來,地上髒得很。”一三十美人瞧見了如也,攙著她起來。
如也的白裳早就被泥濘弄的不堪入目,還有著惡心的惡臭。如也理了理青絲,低頭說了句多謝。
美人也瞧見了如也的境遇,“姑娘若不嫌棄,可到嬌娘的屋裏換身衣裳再離開。”說罷,也不待如也回複,便拉著如也回到了自己住所。
如也換好了衣裳,坐在木椅上聽美人的傾訴。
入神之間,一片秋葉搖搖晃晃落在如也手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