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鎮邪沉默半晌,疑思道。
“老毒物,恐怕你去了,在那地方也撐不過十個呼吸吧?”
略鎮定心神,紅衣童子淡淡開口,斜睨了鄔鎮邪一眼,而後望向一手抓住石刻邊緣、身體懸在冰壁上的蕭雲。
此刻,蕭雲的心神徹底被扯進了石刻的世界!
……
一處大雪山腳下。
看不見日光,唯有縈繞耳畔的寒風吹拂,雪花紛飛,漫天卷舞。
這裏有一處山門,百步石階,蜿蜒而下。
雪滿山路。
在盡頭,有一個光頭男子,隻穿著件僧袍,懷中摟著位女子,跪在雪地裏。
那女子身受重傷,如死去般,滿臉似被刀劍劃破,嘴角殘留著血跡,被男子以元氣籠罩,盡力保護她不受此地寒氣侵蝕。
石階上頭,山門的匾額上有兩個透發冰藍光芒的大字,看得出是由奇異的寶石所鑲嵌。
那兩字兒是“寒門”。
下方左右侍立著兩個修士,身著統一的雪白道袍,目光遙望著下方遠處的兩人,似有憐憫。
呼!
一陣卷地寒風自天上而來,於雪霧飄繞間,顯出一隊人馬,是寒門回宗的修士。
“這人還沒走?”
幾位修士簇擁著一位白袍老者拾級而上,其中一位青年瞥見了一旁的光頭男子,看了眼他懷中的人,不禁詫然道。
“參見宗主、少宗!此人跪了十日未起,是來求神棺的。”
門旁的弟子立刻上前,垂首抱拳說道。
“哎,神棺豈是如此好求之物?不過這比丘能在我寒門的雪地中連續待上十日,隻穿寸縷,也算奇人!”
這青年修士皺眉說道。
眾修士也大都神色黯然,側過身去,不願多說什麼。
光頭男子已是凍得麻木,白雪覆蓋了黑色的眉。
但當他看到石階前走來了人,看其穿著,心下料想必是寒門內的大人物,不由得激動萬分。
“小茹,咱有希望了!有救了!!”
男子情緒劇烈,看著懷中的女子說著這話,又欣喜地看向前麵的修士,而女子毫無反應。
他跪在雪地上,一點點往前麵跪去,激動道:“諸位大人!請求你們借小僧神棺,隻借千年!”
寒門有極寒神棺這事已不稀奇,幾乎每日都能見到有修士前來求棺,隻因此棺可保肉身千年不腐不壞!
“止步!若敢上前,立刻打折你的腿!妄圖染指神棺,還隻借千年?說什麼傻話呢?”
眼看這和尚跪著過來,欲到宗主的身旁,立刻有位馬臉修士踏出一步,指著對方,厲聲嗬斥。
“哎……”白袍老者抬手,微微搖了搖頭,看著跪在不遠處的男子說道:“老夫且問你,你師承何處?想要借走我宗神物,你能拿出什麼來換?”
“一個禿驢罷了,師父何必去搭理他?”
在其身後,馬臉修士不解。
“回大人,小僧來自西土,隻求能借貴宗神物一用!”
男子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誠懇地看著老人說道。
“西土?西土佛門有三宗十八寺,你……來自其中哪一寺?”
寒門宗主微微撫須,凝眉道。
“靈台寒蟬寺!小僧以此燃燈,借貴宗神棺千年可好?”
男子急切應道,騰出一隻手來,從懷中摸出一盞青銅燈,緩緩呈上。
當青銅燈出現的刹那,蕭雲的心神狂震!
這盞燈……與他的青銅古燈一模一樣!!
“哈哈!一盞破燈也妄想借神棺千年,這禿驢莫非傻了吧?”
修士中立時響起一聲聲嘲笑。
“不夠格。”
寒門宗主搖頭,歎息道。
此話如雪天霹靂,正激動不已的男子,聽之瞬間渾身僵住,端著青銅燈的手在發顫,黯然縮了回來。
“大人……是想要元晶?”
光頭男子顫抖著嗓音問道,心中已是失望大半。
“元晶?這禿驢分明是來羞辱宗主的!”
“要是我就不會理這種人,以為抱個死人來山門前就能博得同情,哼!”
寒門宗主皺眉,緩緩歎道:“罷了,你既是西土靈台宗人,老夫也不繞圈子了,隻要你靈台這千年氣運的五成和你方丈的一枚涅槃佛果,如此方可借用神棺三百年……”
“千年氣運?這不可以!不可以……”
光頭男子似慌了,神色苦悶,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
“那就沒什麼好說的。”
寒門宗主聞言,臉上無喜無悲,一揮袖袍,轉身欲走。
“大人留步!小僧……有一枚舍利,加上我的涅盤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