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國八十四年,第三任女皇漓帝登基,不日後,又將迎娶丞相千金上官汜塵,同時冊封為後。
在新皇大婚前一晚,風靜天高,夜黑無聲。
某府邸的一座豪華庭園的閣樓窗台前此刻站立著一個淡綠綢衫,約莫十五六歲左右的年紀,尖尖的臉蛋,修長的雙眉,櫻紅的小唇誘人的饑渴,那一身的肌膚雪白如玉,相貌甚稱絕美。
忽然,一陣幽風吹過,於那同時嵌入了一道修長黑影,與那美貌女子對望而立。
“汜塵……”低沉又冷涼的沙啞女聲在妙齡少女的耳畔響起,話音中夾雜著無奈、失落與傷心。
“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翎,你會不會因此後悔與我相識至相愛?”壁國上官丞相的獨女千金上官汜塵,貌美如花的麵容上此時此刻盡展露著憂愁。
“傻塵兒,你我相識至相戀已有十年的光陰,在這世上就唯你最懂我,要是連你都猜疑我的一片真心,那我又該將自己置以何地呢?”隨著窗台的風吹進,那修長的身影如三月裏的柳絮,隨風飛揚、淩亂,微醺的眼眸隨著又再貼近的額首對觸在上官汜塵的眼前,她輕吐的溫熱氣息,如蘭似麝,寧繞鼻端。
二人對視片許,少女冰冷又道:“明日你就要成為壁國的皇母,後宮裏人心險惡,你切記要照顧好自己……”
“我憑般聰明,怎麼會被人欺負呢,倒是你……”上官汜塵頓了頓聲,凝望著跟前冰冷的魅臉,緩緩低語:“漓帝猜忌心重,為了削弱你的勢力故意拆散我們倆,接下去,恐怕還會繼續對你出手。”
“莫漓知我從不怕她,她也不會貿然正麵與我衝突,倒是這次利用皇權分離我兩,此仇此恨,我冷鳯翎定會還她!”少女恨恨道,冰沙般的魔音,與那鋒利的犀眸融化成一把寒劍,還未刺到她人,旁人就先被那寒劍散發出來的戾氣所觸傷。
“鳯翎,你鋒芒太露,還是收斂點吧!”上官汜塵一臉憂愁,暗色再道:“昨個兒我聽爹說,大臣們商議給藩王封地之事有結論了!”
聞言,冷鳯翎挑眉道:“我的封地是不是很遠?”
上官汜塵頷首,眉目盡是失落:“在夷東的洛城。”
“洛城……嗬嗬,真是又遠又偏僻又窮壤,本王的這個皇帝姐姐待人還真不薄啊。”冷鳯翎似笑非笑,盡是無奈之意,誰叫她姓冷,而不是姓尹,皇族組訓有規,違抗不得,也便注定了自己這一輩子就是當個藩王的命。
“鳯翎。”上官汜塵喚了喚,神色倏爾凝重:“今日一別,不知何時還能再見……我……”
頓聲間,百般憂愁湧上心頭。
壁國皇律規定藩王沒經皇上的傳召是一輩子都不能離開自己的封地,她二人從別後,難再逢,興許從此就要天各一方,她心中好不甘願,不甘十年的感情就要這樣慘淡收場。
“我們私奔把!離開壁國!你外曾祖父諸葛一族在金國有權有勢,我們去那……”她忽這般強言。
冷鳯翎雙眉緊蹙,難抑的疼痛翻滾在心頭,惘然若失道:“抗旨逃婚,且不說你我就要背上不潔聲譽,莫漓認真追究起來,連累丞相受罪,輕者貶官充配塞外,重責死罪,你真忍上官府所有性命就為成全我兩的一己私欲?你知道那樣做你自己也會內疚一輩子的……”
“可是……”
“我一點也不想與你分離……”
“一點也不願!”
“本該相愛相守的,是我們啊……”一時間,上官汜塵慌亂心智,那聲音顫抖的厲害,淚水更是悄無聲息的洶湧臉頰。
要她如何接受,十年的感情被一道無法反抗的聖旨而破壞,還得無奈去接受命運的戲弄,接受彼此天各一方的斷腸悲痛。
冷鳯翎眉心緊蹙,雙手一抬,用溫熱的指尖抹去人兒臉上縱橫的熱淚。她知道汜塵的心意,也清楚自己有能力將她帶走,可是……可是她不得違抗皇族祖訓,也不能背棄自己曾經答應過父王的,她的心也是在灼痛下煎熬難耐。
她們隻能相惜,相愛,卻無法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