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公公將腦袋小心的握在手心裏無如奈何守在屋外,而如此事近些年他經曆過不下數次。獨留正襟危坐的皇帝楚相冀與楚軒在禦書房內,一個勃然大怒,一個視若無睹。
“胡鬧!”楚相冀將批閱奏折的狼毫蠻力摔在了地上,玉柄裂成幾段。著眼他已是憤怒到了頂點,而莫公公聞聲身子不禁連顫數下,能讓皇上這般動怒的也便隻軒王有這能耐了,現還是尋思著待會兒該用什麼法子安撫帝怒才是。
楚軒像未曾聽見一般,修長的手指翻閱著長篇話本《小江小湖闖天涯》,那高處一身明黃色龍袍透露張牙舞爪嚴厲之色,如玉般的雕刻模樣與楚軒有三成相似,一雙眼光攝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有萬夫難敵之威風。薄唇緊抿,眉頭緊蹙,胸口起伏難平,卓然是被氣得不輕。
空曠的禦書房又陷入死寂。楚相冀鼻頭些許酸澀,心更是內疚難當。“月朗可是疼的緊……”他為政十餘年,雖說國泰民安政治得當,對得起黎明百姓當得起百官跪拜,卻負了他唯一的胞弟。黃袍加身,每日忙政,妻兒繞懷,也萬不曾忘些年前稚幼的楚軒無力跌進楚相冀懷裏喊著疼。飲血芝,百毒之首,侵骨入髓,每次複發變如淩遲,豈會不疼?“大哥,月朗好痛”楚相冀未想靠小自己十一歲的親生弟弟坐上皇位,不料走錯一步棋,搭進了他。
楚軒聽見楚皇喚他乳名,一聲輕歎,燦若星辰的眼眸微動。麵對內疚的楚相冀反倒是戲謔一番。“皇兄且歇歇,莫逼臣弟立妃娶妻。每每盡說些兒女情長之事,臣弟惶恐,下次可不敢進這禦書房了。”
見楚軒轉移話題,楚皇氣結。“把你的話本子放下。”
“這本子有趣。”
“放下”
“小江本在河邊釣魚,沒想被路過的小湖相中,打暈帶回家中打算收做個美嬌夫”
“放下”
“小湖帶至家中卻被裝暈的小江束縛住,當麵搜刮了金銀財寶,臨走還竊了美人一枚香吻。”
“放下”
“一個月後小江再次與小湖相遇,怎料小湖用藥迷暈了他並綁在床榻之上。”
“這姑娘如此大膽,然後呢”
見勾起了興趣,本子在楚軒手中晃了晃,“臣弟這本子哪般見入了皇兄的耳,皇兄忙於朝政臣弟這便退下了。”
楚皇眼瞧著他調侃了自己也不惱,愣了半晌暗自赧然:他又怎會真對紕漏爛俗的民間小書感興趣,他此舉是有意放權以保自己的江山。望著遠去的背影楚相冀佯裝生氣“混小子,朕偏塞上十七八個女人於你府上!叫你嚐嚐朕周旋於後宮中的滋味。”
“無妨,我隻取那些美人身上值錢俗物,以用來為王府添一筆額外收入。”換言之,錢留下人滾蛋,跟強盜一般無二。
看守的莫公公心中暗笑,皇上準又要吃了軒王的鱉。複而又感歎道這真情流露的兄弟情在帝王家可真真是難得可貴。
莫公公後退兩步,拂袖低首,恭敬無比“軒王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