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祭天
天啟南沙紀年,一百二十三年,十二月初一。
幹淨的天空,仿佛一塵不染的襯托出天空中微亮的星光。北鬥七星整齊地排列在天空之中,如同它的往日一樣平靜地指引著北方。
又有誰注意到,那安靜的北鬥七星,指向的方向,似乎倒轉了方向。不變的光華,變的是認定的固執。
星空下,以為掛滿銀絲的老人端坐在巨大的祭台之前,靜靜地冥想。祭台是用石塊堆砌而成的圓形平台,相麵擺放著放著四方的桃木桌。桃木桌上的香盒中空無一物,像是在等待著什麼。呼的一陣風吹過,帶著初冬的一絲寒冷,拂過香盒之中,風中帶來的紅色花瓣,被留在香盒裏麵。
此時的香盒,是正對著天空中指南的北鬥。
老人似乎鬆了一口氣一般,慢慢地起身,走上祭台。他用雙手拿起香盒兩端的圓形把手,高舉過頭頂,口中緩緩地念道:“北鬥南指天下大亂。”
老人穿著的白色絲錦製袍,將老人有些微o的身影遮蓋在絲錦中。絲錦的領口處,一個用金色絲線繡出的小字顯示出了老人的身份:“冥”。
冥教,在四國之中、武林之間最為狠毒、神秘的教派,行事從來為人不知,但名字卻無人不曉。而在冥教中的祭台,是隻有冥教中的大祭司才有資格隨意出入的。鏡仙長老,冥教的大祭司之一。
北鬥七星在天空中微微閃了一下,鏡仙長老似是感應到了什麼,捧在手中的像個微微一顫,下移到桃木桌上,平穩地放在上麵。香盒中的花瓣卻一動不動,與香盒舉起時的位置分毫不變。
“緋色落紅定風雲。”老人向後退了一步,向祭台之上那香盒中的花瓣恭敬地一拜,口中喃喃道。祭台上,紅色的花瓣傲然靜置,如同無上的君王,君臨天下。
鏡仙長老拂起衣袖,便不再看祭台,轉身而去,走了兩步後,在第三步正要邁開的時候一個趔趄,向前一傾,鮮紅的血染紅了雪白的祭服。血紅花開,彼岸臨世。鏡仙長老在最後一刻,回過蒼老的麵孔,望了一眼祭台上高高在上的香盒之中的花瓣。蒼老的麵孔上,一雙黑眸中火光在黯淡,嘴角處事不斷溢出的血。“師父!”祭台後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其中夾雜著悲哀和哭嗆。一個小小身影衝祭台旁邊的草叢中跑出,是一個莫約八九歲的男孩。男孩一路小跑,撲倒在鏡仙長老倒下的身體旁邊,不斷地抽泣著,斷斷斷斷續續地說著委屈的話語。
“師父……您說過不會的……不會離開嵐兒的啊!嗚……”到了最後,男孩幹脆埋在鏡仙長老留有餘溫的懷抱中,將孩子的脆弱發泄出來。
痛苦。
幾乎已經沒有呼吸的人努力地睜開眼睛,溫和的看著埋在自己懷裏的孩子,以及在孩子眼眶中的淚水,吃力地伸出手,撫摸著男孩的發絲。“嵐兒。”輕輕地喚著男孩的名字,鏡仙長老的嘴角微微地向上翹,“師父因為動用了冬婷仙子留下來的仙法過多……受到了反噬……咳咳!能在生命最後為冬婷做些事情,也死而無憾了。”明明是即將麵對死亡的老人,但是老人臉上浮現出來的是溫和,也有絲絲快樂,似是對曾經心上人的懷念。
“嵐兒,記住‘北鬥南指天下亂,緋色落紅定風雲’……告訴教主,冬婷的離去時希望我多行善事,不為冥教殘害失靈……這是我第一次違背教主的醫院,告訴她,我對不起。嵐兒,在有能力後,逃離這個殺人的地獄吧。”撫摸著男孩發絲的手漸漸地落在地上,原本燃起火光的眼睛又再次黯淡,老人慢慢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