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多年前,是唐朝百姓最飽受痛苦的時候,戰火不斷燃起,殺戮仍在繼續,那些手無寸鐵的無辜百姓,或蜷縮在角落之中,或朝著南方不斷流浪,但他們的心中都充滿著怨恨——恨安祿山,恨史思明,更恨那個隻知享樂的唐肅宗!
在北方的某個地方,生長著一片茂密的樹林,身處那裏,即使陽光照射進來,你也會頓生涼意。但在正遭受著浩劫的北方來說,能將這片樹林保存下來,已是不幸中的萬幸。
然而,在這樹林之中,一個男人正在狂奔。
他大約二十五歲,蓬亂的頭發如同冬天裏的枯草,一雙充滿恐懼的眼睛早已布滿血絲,幹裂的嘴唇似乎在極度渴望著水,皮膚藏汙納垢,缺少光澤,身上的衣服也因戰亂而破舊不堪,可汗水卻也將它完全浸濕。
一路上,他時不時會摔幾個跟頭,但他迅速站起來,顧不得膝蓋的擦傷,如同受了驚嚇的羚羊一般朝前方狂奔而去,他明白,自己身後大約十多裏的地方,一群人正提著刀騎著馬,如餓狼般朝自己衝過來。
隻要衝出這片林子,就能看見唐軍的駐紮地了吧。
他拚命的邁出自己的步子,他心裏十分清楚,再這麼跑下去,自己不是累死就是被砍死,但他別無選擇——跑,他還能有一線生機;停下,他就隻能將自己的血與肉給那群人塞牙縫。
男人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與那夥人的距離拉近了不少,他也明不想離開,他的親人,他的朋友,還有那些因戰亂而孤苦伶仃的孩子們,都在期待著,盼望著,等待著他回來,他不可能就這麼離開就這麼拋棄那些他所想拯救的人。
一定要逃出去!
男人咬緊牙關,拚盡最後那一點力氣,右腳一瞪,奪命向前奔去,迅速拉開了與那夥人的距離。很快,在他不遠處的前方,是一片光亮。
終於……終於……可以離開這鬼地方了……雖然大汗淋漓,筋疲力竭,但他仍然努力地迸出一絲笑容,跑得更加快了。身後的士兵雖然也在飛奔追去,但無論如何也追不上了。
但不知為何,命運總喜歡捉弄人----當男人走出叢林時,在他麵前的,不是廣闊的平原,不是盤虯臥龍的山路,更不是唐朝軍隊的駐紮地。
有的隻是一座懸崖。
完了,一切都完了!
男人跪坐在地上,雙手抱著頭,身體不自然地顫抖著,他心中最後一根精神支柱也已經崩塌,頓時淚如泉湧,心如刀絞,可這又能改變什麼?
此刻,無論怎樣都不會有奇跡發生了,兩行淚水從男人的臉頰流過----再見了,家人;再見了,朋友;再見了,孩子們,再也不能……幫你們了。
近在颶尺!
搶先的一個人站在他麵前,從腰間抽出一把刀,準備將他的頭顱拿回去獻功。
“啊!”
不得不說,光環仍然生效了。
冥冥中,男人突然聽到了一聲慘叫,猛地睜開眼,向後望去,隻見一位十九歲的白袍少年,手持一把亮劍,直接刺死那個要砍死自己的士兵,接著將劍拔出,向前排的人猛地一揮,那劍風如同猛龍般向前劃去,十幾人的性命又斷送於此。
好、好厲害……男人的心中,早已沒有先前的那種恐懼,有的,隻是對這少年的敬佩。
“龍……龍玄霄!”
人群中,有人認出了那位少年,其他人聽了,都露出恐懼之色,個個丟盔卸甲,夾著尾巴狼狽地逃跑著,一時,被踐踏而死者不計其數。等到人全走了之後,少年這才舒了口氣,說道:“起來吧,已經沒人敢來了。”
“多謝少俠相助,敢問少俠……”男人連忙站起,向少年鞠了一躬,眼神裏充滿了感激與敬佩,可他還沒說完,少年便揮了揮手,鄭重地說:“救人雖好,但也不要偷別人東西,特別是安祿山……到時我也救不了你,我這還有些盤纏,你全當作路費吧。”說罷,便從白袍裏拿出一個布袋,遞與男人,便向叢林飛奔而去。
“龍玄霄……嗎?”男人望著少年離去的背影,又從自己的粗布衣中拿出一個翡翠項鏈,其質地、做工,足以抵過兩座極為富饒的城池。
有了這個,全城人的吃喝,應該不用愁了。
男人想著,又將其小心翼翼地收好,往叢林裏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