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噠。”一顆綠色的棋子落在棋盤上。“赤天,你說這盤棋,你是不是又輸了?”一個戴著古怪麵具的男子低著頭薄唇輕啟,對著他對麵的那個木頭臉說道。“嗯?”一個沙啞的男中音在棋室中回蕩,“青寐,幾日不見棋藝又見長啊!輸了,心甘情願。”那名叫赤天男子聳聳肩一臉無所謂的說。青寐挑眉,眼底戲謔不減。“是嗎?再下一盤可好?”
“你說的。”
“嗯。我說的”
“好再來!哈哈哈…”赤天大笑,有了這一百年來的第一個表情。
“隻是…”
“如何?”
“青寐,這名太過簡單,不如叫你全名,阮···”
赤天的話沒有說完,最便被一隻纖長的手所捂住。
“噓,不許說,下棋。”溫婉又帶著涼意的嗓音讓赤天一怔。
“這個名字你真的那麼厭惡嗎?”
“嗬,何來厭惡,那個故事你不懂,也不知其中的痛。”青寐好像是陷入了回憶。他搖搖頭:“還是下棋吧。”言語間,棋盤儼然清空,他手執綠棋,落在正中央。赤天手執紅棋,緊逼於綠棋之後。一刻鍾下來,棋局之上不見勝負。青寐輕笑:“你也不賴嘛。”他調侃著。
“哈哈哈哈哈哈,你正如這棋局,即使與你下了百餘年的棋,也看不懂你的心思。哎。”輕歎間赤天的身影漸漸變淡:“元神離開太久了,該走了。”語句中盡顯滄桑。“一百年了啊,是夠久了。”青寐瞌上雙眸感歎,“該看看當初那局棋了。”
待赤天走後,他走向臥室,手在床頭處輕敲4下,重敲3下,輕叩2下,再重拍1下。床頭陷下去了一個暗格,扭動開關。牆壁便為他打開了一扇石門。
灰暗的密道通向一個密室。琉璃桌上有一盤殘局。那是死局,一個讓他永遠也解不開的棋。自己和自己下棋,最後讓自己萬劫不複?清淚滑下。一個俏麗的身影在眼前浮現。他摘下麵具,俊秀的麵龐上泛著悲傷。“終還是放不下你,應該轉世了吧?罷了,去人間走一遭吧,去看看你,哪怕明知你的心裏沒有我,放下吧寒兒。”
“也許本不屬於我。”如泉水般悅耳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著,虛空中,沒有一絲陽光,一切都是顯得那麼的安靜。白幽寒素手輕抬,雙手結印,一麵銀色的水鏡在她麵前漸漸浮現,白裙輕舞,輕輕探入,那時空之門,“應該過了很久了吧,也該回去了,一切都變了吧?半夏大陸,是嗎?也許你們會在哪裏,嗯,我便到那裏去找吧……”纖長的身影漸漸隱沒在那銀色的光芒之中,消失不見,那又是另一段旅程,屬於她自己的旅程,也許她真的累了。
死了又如何?終還是無法放下一切,蒼茫的人生,迷途中遺失了自己,回到原點,但回不到從前,哪怕是神明,亦不能如此。十次轉世,十生劫難,在曆練中成長,磨練心智,學會放手,有談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