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三更的梆聲像往常一樣響起,天地寂靜無聲。
濃墨般漆黑的夜裏,打更的聲音奏響了死亡的樂章。
金城首富金家煙霧繚繞,帶著厚重的血腥味。
白影閃過,轉瞬沒了蹤跡。
一夜之間,金城首富金家慘遭滅門,無一生還。
此事八百裏加急被送往京城,皇帝知,大怒,命太子翌染徹查此事。
翌染到達金城,立即著手此事。
萬沒想到,就在那時,凶手自首了。
更沒想到的是,凶手是一個女子,名叫容涵,身姿秀雅,著白紗,青絲輕挽,麵容還有些稚嫩的女子。
沒有人相信,容涵所說的話。
然而,翌染信。
事實出乎所有人的想象,除了翌染。
容涵平平淡淡的講著她殺死金家的全過程,毒香,細針,長劍,鮮血,死狀,人數,一項一項,和現場完全吻合,一絲不差。
劍出鞘的聲音,退後的步伐,防備的姿勢,恐懼的眼神,顫抖的身體,容涵勾起嘴角,是諷刺的弧度。
這樣的反應在容涵麵前裏反反複複的出現,每一次,那諷刺的弧度會自然勾起,仿佛在回應那些反複無力的舉動。
翌染不動聲色的將一切收入眼中,比鮮血還要濃烈,和繡金蛟豔紅錦袍相映襯的的血紅瞳閃過莫名的光芒,霎那間,璀璨華耀。
一聲腳步聲打破了劍拔弩張的氛圍,容涵和眾侍衛的目光彙聚在,向前踏出一步的翌染身上。
翌染眼簾微垂,抬起右手,搭在了左手上。
隨著豔紅錦帛撕裂的聲音,一條豔紅的綢帶出現在了翌染的手中,左手衣袖少了半截。
腳步再一次抬起,一步又一步,一聲又一聲,在所有人都遠離容涵的時候,翌染手拿豔色紅綢帶走到了容涵身前。
“為何殺人?”似隨口一問,又似在探求什麼,翌染緊緊盯著容涵,不放過容涵任何表情。
容涵微抬起頭,眼前是傳言中,比京城第一花魁花妍還要美上幾分的翌國太子翌染。
看來傳言不假,確實比花妍美上幾分。
容涵回想著花妍的容貌,認同般的點了點頭。
“你剛剛說什麼,抱歉,一時走神,沒聽清。”容涵眨眨眼睛,比小白兔還要無辜幾分。
瞬間,雙手被豔紅綢帶綁住,脖子挨了一下手刀,容涵如同翌染預料的一般,暈倒在地。
純白的紗,豔紅的綢帶,墨黑的青絲鋪了一地,明明是又黑又硬的地板,但,容涵那般的睡顏,讓人忍不住想去確認,容涵暈倒的地板是不是和其他地板不一樣,是不是很柔軟,很舒服,帶著花兒般的清香。
“帶到牢房。”心中莫名出現的不安,容涵暈倒的姿態,聲音,一切都在提醒著翌染,這女子不簡單,很不簡單。
這樣的女子,太多的意外,太多的偶然,不過正是因為如此,才有趣。
把她帶到京城,交給父皇定奪。
不管你是什麼角色,有什麼手段,既然你主動自首,那就別想逃了,翌染嘴角微勾,眸子耀耀生輝。
金城府衙,一間牢房,茅草雜亂的鋪在地上,木製的欄牆,窄小的縫隙,微弱的燭光,容涵一動不動的躺在茅草上,如同真的暈倒了一般。
侍衛走盡,容涵睜開了眼睛,坐起身,環顧四周,有些不滿的皺起了眉頭。
站起身,解下白紗,鋪到地上,躺了上去,當真閉上眼睛,睡去。
“真落魄。”聲音從漸漸進入睡眠的容涵口中發出,帶著輕微的歎氣聲。
夜漸濃,人入眠。
有著青草氣味的空氣讓每一個吸入它的人心情愉悅,綻開笑顏。
容涵坐在有些顛簸的牢車裏,興致很好的欣賞著沿途的美景,享受著被百餘人保護的感覺。
沿途青草茵茵,白雲朵朵,偶爾有彩蝶從眼前飛過,這樣的體驗,有多少人體會過。
容涵轉頭,看向騎在最前麵的翌染,他這樣的人這一生都不會體會到吧。
真可惜,容涵很是遺憾的感歎,替翌染。
兒子是這樣的,不知道那翌皇是什麼樣的,容涵托著下顎,看著白雲,悠悠然想著。
一直都是師傅安排任務,完成就可以了,為什麼這次要去見皇帝,真煩人,胡思亂想的容涵想到此處,有些煩躁。
什麼時候可以不接任務,可以去遊山玩水,好期待,容涵有些沮喪的歎氣。
看護容涵的侍衛很好奇,對這個囚犯。
一般的囚犯遇到這種情況,一般有兩種表現。
一是,接受將死的命運,死氣沉沉。
另一種是,想盡一切的方法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