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你不傷嗎?”
傾雪宮,曼陀羅花大片大片的綻放,妖嬈魅惑,我頭靠在他清瘦的肩膀上,看著他長長的睫毛下低垂的銀色瞳眸,心裏劃過一絲不舍。
“傷。”澈低低地說,柔弱的聲音裏包含了太多太多的心傷。生命不是用來相互殘殺的,為什麼他們看不透呢?你爭我奪,就真的會快樂嗎?他不明白。
“那澈為什麼還想要去?”既然心傷,為什麼還要跟著我去麵對那殘酷的殺戮呢?看著一個個活生生的生靈被肢解、倒下、死亡,他不痛苦嗎?這麼善良的他,經受得住嗎?
他不是我,就算麵對屍橫遍野的場景,眼睛也可以不眨一下。
漫野的曼陀羅大片大片的綻放,妖嬈美麗,那麼的囂張,那麼的恣意,在月色的映射下,團團散發著柔柔的光芒。我抬頭,看見他清澈剔透的銀眸閃過晦澀,緊抿的薄唇有著隱忍的痛苦。
因為心會跟愛一起走。澈看向我,銀色瞳眸裏那隱忍的愛戀讓我的心無端的一陣抽搐,“因為月在哪,澈就在哪,天涯海角,澈都會跟著月的。”滄海桑田,就算她愛的那個人不是他,就算心痛絕望,他愛她依舊,澈低低地說著,輕柔的聲音優美的恍似風吹過的湖麵,明亮憂傷。
“澈,你不必的。”有心傷,有感動,有愛戀,也有不舍,我抬手,輕輕撫過他線條緊繃的臉頰,滑過他冰涼瑩潤的唇瓣。他何必強迫自己呢?他難懂不知道,這樣的他,讓我更加的不舍嗎?
“這是我自己想要的。”他拉下我的手,放在唇邊,細細地親吻著,憂傷而愛戀。
“澈——”我神傷地緊緊擁住他,誰告訴我,如何才能讓這個如蓮花柔弱的男子不要那麼的憂傷。
月,對不起,我放不了手。水澈緊緊地摟住懷裏的人兒,雖然知道她有愛的人了,但是他依舊無法說服自己放手。愛得太深、太痛、太絕望,他已經不知道如何放手了。
“澈,你要記住,不論有沒有他,我都愛你依舊,知道嗎?”低頭,我深深地吻住澈的唇瓣,我要讓他知道,我對他的愛,不會因為幽月的存在而改變,這是我對他的承諾。我不會讓他獨自一人暗自神傷。
“月……”澈的手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他真的可以不放手嗎?
“公主殿下,那位公子已經醒了。”輕風出現,打斷了澈本欲出口的話語。
“走吧,我們過去看看。”我牽起澈的手,向柒雲閣而去。
柒雲閣裏,藥劑師瑟西滿是疑惑地替床上的男子把著脈。
“雪姬,你來了。”幽月淡笑著看向我,笑容裏是無盡的寵溺,眼神掠過我身旁的澈,沒有一絲的異樣。
“嗯,”我淡淡地點頭,回頭看向一旁的藥劑師,“瑟西大人,他怎麼樣了?”床上的人,黑發披散,臉孔蒼白如雪,刀削石刻般的五官深邃淩厲,劍眉斜飛如鬢,傲鼻薄唇,一看便知應是意誌力很是堅強的人。雖然昏迷不醒,但是全身冷冽的氣勢卻不減一分,壓迫攝人。
“回公主殿下,這位公子應是失血過多,氣血虛弱所致,昏迷是因為吸入過多的曼陀羅花迷香所致,隻要細心調養幾天,就可恢複了,隻是……”瑟西有點疑惑地看了眼床上的人。
“隻是什麼?”我挑眉,淡淡地問,難道還有什麼能夠難住千雪國大名鼎鼎的藥劑師瑟西的嗎?
“隻是這位公子身上卻不見一點傷口,也不知血是從何處流出,真是奇怪,奇怪……”瑟西咋咋稱奇地道。
“難道是他的身體有自愈之能?”我有點漫不經心地道,卻沒發現澈那眼底一閃而逝的不安。
“不無可能,隻是如若他的身體真有自愈之能,那麼就應該是不會流那麼多血的了。”
“也罷,這些等他醒來再問就可以了。”
“是,公主殿下,臣告退。”看出我的漫不經心,瑟西識相地告退。
“輕風,送瑟西大人出去。”我朝旁邊的輕風揮了揮手。
“是,公主殿下,”輕風立刻恭敬地上前,給藥劑師帶路,“瑟西大人,這邊請。”
“澈,你在這裏照看一下這位公子,我有事要問幽月一下,知道嗎?”我轉頭看向澈,揚起淡淡的笑意。
“好。”澈順從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