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場坐落於京城西南荊安門,也正是八卦中的死門。當然也是宣州城一處繁華地帶,正所謂“殺雞儆猴”也是朝廷用來維護皇權,對百姓警示震懾,以此不敢觸犯律法。
囚台之上,淩傲天半跪在地上,沒有戴枷鎖,一身赤褐色的赭衣,發髻淩亂,形色憔悴,身形也清瘦了許多,雙眸無神一片死灰。
脖子後麵插著寫有朱紅色名字的斬首令,身邊站著樣貌醜陋渾身充滿煞氣的儈子手,手中寬寸許的長刀,迎著驕陽而立,折射出耀眼的寒芒。
一切都已就緒,就等著午時一到,囚犯便人頭落地,橫屍當場。
上首坐著的是大周的皇上祈寒和蠻夷王拓跋沅一,兩人比肩而坐。
祈寒的臉上並無任何表情,拓跋沅一藍眸半眯著,的臉上扯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聽聞這淩傲天可是一名神勇的大將軍,可謂是一個難得的人才,如此被砍了頭真是可惜了。”
祈寒聽到拓跋沅一的奚落,手中拳頭緊握,不覺得嘴角微微顫動,故意裝作強壓怒火的神情,冷睨了他一眼。
聲音也是極冷的,“大周一向均是禮儀之邦,不是那般蠻荒無禮,既然淩將軍他做錯了事自然是要受到懲戒,否則豈不是沒有法度。”
聽到祈寒回敬的奚落,拓跋沅一倒是滿心舒爽,祈寒他在動氣,可惜蘇綰那個女人沒有來刑場,見不到如此血腥的場麵,她是見了怕是會心痛得要死,豈不是更加的解恨。
祈寒見到拓跋沅一嘴角揚起的得意的冷笑,即便蠻夷人寸步不離的看守著,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那天牢是自己的地盤,要想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人掉包也不是不可能辦到的事。
標杆的影子漸漸靠攏,正晌午是以到。
拓跋沅一薄唇揚起,藍眸看向祈寒,“皇上,時辰到了,該送你的手下上路了,如果你不忍心,不如...。”
祈寒的指尖泛白,唇角顫動,“淩將軍是我大周的臣子,這裏是大周,而非蠻夷,就不勞煩你動手。”
祈寒故意又衝著遠處的淩傲天道:“淩傲天,莫怪朕心狠,前麵便是死門,黃泉路上默認錯了路。”
祈寒言畢,眼角的餘光瞥見拓跋沅一那得意神色,不過是一個假的,也值得他如此得意。
眼底劃過一絲哀傷,拿出斬首令丟到了地上,沉聲道:“行--刑!"
儈子手均要以酒開刀,含了一口酒整個噴在了刀鋒之上,寸許寬的長刀透著冷冽寒芒,霎時間充滿了殺氣,那儈子手直接罷了斬首令牌丟在了地上。
祈寒微顰眉宇,看著跪在地上眼神空洞,寂滅無聲的淩傲天,星眸半眯似有不忍,。
儈子手揚起手中白仞,毫不留情的砍了下去,手起刀落,血雨如蓬噴濺而出,染紅了赭衣,那屍首直挺挺的倒在血泊中身首異處。
祈寒緊繃著身子,一副哀挽神情,“傳朕旨意,命人厚葬!”
瑤華殿偏殿,一身穿戴整齊的藏藍色衣衫的男子,懷中靠著溫婉清雅的婦人。那削尖的指腹碰觸那早已隆起的小腹。
滿眼的都是慈愛,此人正是淩傲天,如此的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人之將死方知曾經執著的不過是一個執念,現在所擁有的才是最重要的,即便失去了一切,能夠如此的將妻兒攬入懷中,才是最真實的幸福。
“鈺兒,從今往後這世上再無淩傲天這人,從今而後我們隻過簡簡單單的平凡日子。”
鈺兒不會說話,那眼角卻是爬滿淚痕,是喜極而泣,什麼將軍夫人對她來說不過是虛名罷了,一直以來都希望和他平凡而安然的生活。
蘇綰就站在偏殿的門口,透過窗欞,見到房間內一派溫馨,心中也很安慰。
祈寒已經打算將淩傲去沂州,那裏是一處福地,也是二人的幸福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