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既有了定奪,便立刻傳旨邊關。
“陛下,今天晚上需要請誰來傾談呢?”
晚間近身侍奉的卿公公問道。
輕抿一笑:“不如你去請了喬伊來吧。”
“陛下,您……”抬頭驚問。
“怎麼?我的旨意你都不聽了?”
“不是,若是陛下吩咐奴才去做,奴才必當盡心盡力,粉身碎骨也不足為惜,隻是……”
“既然如此,那還吞吐個什麼?還不快去!”李雲默一個厲色眼神喝令道。
“陛下,您就饒了奴才吧……”周卿普通跪地,但卻是雙膝無力的撲倒:“那喬伊一向嘴刁潑蠻,而且暴躁得很,若是奴才吩咐小的去傳,還不如直接一刀斬了奴才呢……”
抬頭偷瞟,發現李雲默並無慍色,便就繼續撒嬌起來:“奴才向女皇陛下請旨,治奴才的罪吧。”
“哎喲,卿公公這是說什麼呢,公公多年侍奉,盡心盡力,恪守職責,朕怎麼忍心呢?罷了,左右不過是一句戲言,你看你……你去傳樂坊孟德來吧,不是聽說最近來了一個挺會彈琴的樂師嗎?不如一同邀了來,孟德擅吹簫,就讓他倆合奏一曲,讓朕品玩一下。”
“是,遵旨,奴才這就去辦。”慢慢起身,抹了抹眼淚。
“女皇陛下,萬聖金安。”
“孟卿請起,哎,那個新晉的樂師來了沒有?”
“這……”孟德語塞。
“陛下……”卿公公慌慌張張剛從外麵歸來。
“你這請人的怎麼比客人還晚到?”
“這,奴才辦事不力,耽擱了……”
“什麼事?這麼為難了神通廣大的卿公公?”
“誰知道那新來的樂師也是難伺候的主兒,邀了他三遍都不隨奴才快快前來,一會兒說要沐浴更衣,一會兒說要調琴準音,奴才拗不過,又怕陛下等得焦急,隻能先行回來請罪了。”“罷了罷了,細細想來,這琴師也是個有趣的人呢,不管早晚,肯來就好,禮數倒是周全講究得很,孟德,你就先奏一曲吧……”轉身看向一直靜默一旁的孟樂師說道。
“是,陛下。”
孟德領旨演奏。
一曲奏罷,未見那琴師半個人影,李雲默等得有些不耐煩,也困倦得很,蒙蒙將要睡去。
卻聽一聲輕喚:“陛下萬安,卑職來遲。”
悠悠地果似仙樂,必是不凡,剛剛驚醒又被這聲音沉醉了去:“噢,無妨無妨,來了便好。開始吧。”以手遮麵,淺淺的一個哈欠。
“嗯,不錯不錯,似是荷葉瑩淚,丹桂吐芳,妙得很,果然名不虛傳……”一曲罷了,李雲默點頭賞玩似的說道。
“孟卿,你們在樂坊私下可有結交?琴師的技藝你也賞析了,能否應和一曲?讓朕聽聽這仙家奇樂?”
“不敢,陛下盛讚過譽。琴師的技藝,孟德在樂坊早有所耳聞,卻是一直無緣得見,今日有幸,合奏一曲,隻怕小人的鄙薄之技不要汙了琴師的仙樂就好。”
“孟卿過謙了,天下誰人不曉你的簫聲乃是一絕,就合奏一曲吧,必定妙不可言。”李雲默輕輕點頭把玩似的戲笑。
兩人奉旨奏樂,卿公公悄悄附耳上來:“陛下今晚打算留哪位大人下來秉燭長談呢?”
“這個……等會兒再議。”李雲默揮手退辭了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