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琴捏了黃衣女子一下,道:“好你個癲二爺,正事說完就開始瘋了,前幾天是孤寒來求我打造一口棺材,以保存心愛女子的肉身。”
癲二爺驚訝道:“孤寒?他不是自詡正道麼,居然來求姐姐你,更神奇的是,他居然能找到你?”
孟琴隨手招出一團鬼火,道:“我的鬼力雖不能完全內斂,但能夠憑借氣息找到我的人全神州不會超過五個,而孤寒身邊,不就有一個?”
癲二爺愣了一下道:“我到真是閉關閉糊塗了,連柳成海都忘了,看來姐姐為孤寒打造棺材,是想借柳成海之手幫你尋找鬼卒師叔吧。但是柳成海當年一派被鬼卒師叔滅門,他當真肯幫姐姐麼?”
孟琴點了點頭道:“正是如此,柳成海既然肯幫孤寒出麵,想必還是有商談的餘地的。而且你不覺得奇怪麼,孤寒竟然肯為了一個女子來求我這個魔教的長老,而柳成海竟然還能幫他。”
“孤寒的事我多少聽聞了一些,那個女子名叫媛,是在當年東洋入侵滬海時,為保百姓安全離去而身受重傷,如今昏迷已近百載。而柳成海與孤寒之間亦是有著深厚的友誼,孤寒當年便是為了他而卷入正魔之爭。”癲二爺輕輕撫摸了一下棺材,隻覺觸手冰涼,仿佛清清小溪,在這炎熱夏季有了幾分舒適。
孟琴聞言歎了口氣,道:“不知道為什麼,我心中隱隱有種感覺,這一切事情都因為孤寒來求我被聯係了起來,十分奇怪。”
癲二爺微微一笑道:“姐姐有什麼想法但說無妨,我也想看看有多奇怪呢。”
孟琴瞪了癲二爺一眼,道:“如今世間物質欲膨脹,人情顯得有幾分冷漠,可終究還是有幾分真情在的,就像孤寒此次為媛來求我打造棺材,讓我想起了另一個人。”
癲二爺笑問道:“是誰啊,居然能讓孟琴長老這樣提起?”
孟琴深深吸了口氣,看著癲二爺道:“惜夫人。”
癲二爺聞言一怔,重複道:“惜夫人。”
孟琴點點頭:“很多事情太大了,我根本不敢往那個方向想,但是調查了這麼久的事,加上這次孤寒的觸發,我真的不得不想,也許很荒謬,但是不說出來真的不舒服。”
癲二爺沉思了一下,以其一百多年的閱曆,亦是捕捉到一點什麼,不由道:“姐姐請說。”
孟琴看了一眼棺材,道:“你還記得危樓麼。”
癲二爺似乎一下被點醒,百多年的親身經曆,加上孟琴剛剛的訴說,她已領悟到孟琴想要說的話,立時看著孟琴,一字一句地道:“難道你想說,這一切都是被人策劃好的?”
孟琴見癲二爺一下讀懂了自己的心思,不僅沒有高興之意,反而更加沉重地道:“連你都猜到這種可能,看來這件事情真的嚴重了。”
癲二爺聞言眉頭大皺,仿佛想到了什麼極其可怕的事情一般,一時竟是沉默了下來。
孟琴歎了口氣,道:“所以這一次,我想要留住孤寒與柳成海,然後一同回山,稟告教主。”
癲二爺點點頭,也不再說什麼。便在此時,孟琴身旁的鬼火微微閃爍了一下,癲二爺立時看向孟琴,隻見孟琴點點頭道:“他們到了。”
破廟之中,有點點幽綠光芒向著遠方輻射而去,而在遠處的高空,有一綠一白兩道劍光向著破廟飛速靠近,最終停在綠色光圈的外圍。仙劍的勁風向著四周飛散而去,打在幽綠光圈上泛起了點點漣漪,而其他方向的風意則吹動了田間作物,為這炎熱的夏季帶來了一點涼爽。
“孤寒,柳成海,特來拜訪孟琴仙子。”兩道洪亮的聲音向著破廟席卷而去,綠光白芒亦是隨之消散,兩名中年男子向著破廟之處抱拳一禮。
“進來吧。”孟琴的聲音從破廟中傳來,綠芒光圈頓時向著兩邊退開,留出了一條通道。
孤寒與柳成海也不遲疑,徑直走向了破廟,而幽綠光圈亦是在兩人通過後合攏。破廟的大門仿若吞噬一切的黑暗,兩人卻沒有絲毫猶豫地走了進去。破廟之內供奉著一座不知是什麼神的雕像,神像前是一口泛著白光的棺材,而棺材前方,正是癲二爺與孟琴兩人。
兩人看見一副少女模樣的癲二爺,不由愣了一下,隨之與癲二爺相互見禮。而孤寒看見孟琴已如約打造好棺材,也不由鬆了一口氣。
孟琴看著柳成海笑了笑道:“柳成海,我們這一別,也近百年了吧。”
柳成海亦是微微感慨:“是啊,已經近百年了,癲二爺也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