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皇聽後隻是笑笑,“沒處發更好,到時候派到戰場上多殺幾個敵人,給他消消氣。”
張平心裏歎氣,“聽說公主去的那天,李翊就在府中迎娶另個姑娘。”
西陵皇點頭,“不管他是臨時硬找了個用來反抗聖旨的人,還是真正的心頭所愛,他還是要娶了公主。”
這有種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感覺。張平對這兒沒什麼覺悟,隻是想到了那日空手入宮的女子,“若是,是那位呢?”
西陵皇持筆的手微微一頓,筆尖的朱砂落在紙上,暈開如血梅般的印記,“若是……”
他看了看紙上的敗筆,將筆放在一旁,目光變得有些深邃,“若是,那就委屈了她,當下將軍的二房吧。”
張平開始研墨,他對皇家的家務事不是很關心,但想到宮裏那些亂嚼舌根的人的話,不由皺著有些發白的眉,“陛下,再過幾日要新選秀女入宮了。”
“你知道的,我不怎麼習慣後宮取寵的方法。”
張平沒有說話,身為一個寵臣,一個閹人,有些自知之明還是要有的。
“估計下午公主和將軍就會入宮拜訪。”
西陵皇擺手,“該做什麼你去辦理。”
張平伏禮,然後消失了人影。
西陵皇看著張平剛剛研磨好的墨汁,不知在想些什麼,久久沒有回神。
“陛下搞這麼一出,定是想借大臣的麵子,平息李翊的怒氣。”
陳淵喝了口杯中溫熱的茶水,繼續聽著身旁穿戴規整的人大談特談,他聽了很久,覺得有些聽累了,卻沒曾想那人根本就不覺口幹的繼續說著,他心裏有些煩躁,所以將注意力從那人清秀的臉上移走。
“就算平息不了,壓抑一會兒也是可以的。”
那人像是考慮了很久,才得出的結論,“陛下可能是認為兵權收不回來,所以幹脆用親疏牽絆住李翊……這樣不論兵權是在宮裏還是宮外,陛下總是能掌控的。”
陳淵被這句話引去了注意,所以他的眸子越大明亮,“陛下生性多疑,這樣估計是李翊保全兵力的最佳方法了。”
“陛下給李翊留了後路,會給咱們留個後路麼?”那人皺著眉,清秀的臉上布滿愁容。
陳淵給那人遞了杯水,示意對方可以坐下不必再繼續噴著吐沫星子做一番大的演講。
那人很不客氣的一口喝完了杯中茶,用舌尖抵了抵牙齒,嚐到苦澀的茶葉味後,眉頭皺的更加厲害。
蘇逸哲,陳淵府上的客卿。
很為明顯的是,陳淵對於這個客卿很是無奈,但奈何對方有些邏輯頭腦又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所以他一般要等蘇逸哲說完一大圈廢話後才能聽到他想要的情報。
“你們大人物喝的茶水品味就是別具特色,想必我這輩子就適合酒肉相伴。”蘇逸哲感歎一句,似是想到了很久之前能把酒言歡的友人麵上不再是愁惱,換成了追憶往年美好事情的笑。
“你是南方來的貴客,想必陛下見到你,也要擺上酒席為你洗塵。”
蘇逸哲沒有太在意陳淵的這句玩笑話,他隻是眯了眯眼睛,眼底的感情讓人更加看不清楚。
“你那日遇到的姑娘……身份不凡。”
陳淵笑道,“何以見得?”
“你見過哪個人能拿著東璟國的王族玉佩,當個普通配飾飾在腰側?”
蘇逸哲說到,不由冷哼一聲,“但是這玉佩極為罕見,也怪不得她如此膽大,畢竟沒幾人能認得出來。”
陳淵盯著茶杯中旋著圈的茶葉,好像在想著什麼。蘇逸哲也沒有打擾他,隻是靜靜的繼續品著口中茶的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