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墨的黑夜燃盡了最後一絲色彩,幽幽亮的白雪將浮華的銀白出綴起一抹蒼白。伸手拉了拉橫在身上的裘狐,好冷……她從來沒有想過居然會有一天也得利用這美貌來做交易。
抬頭凝視著二樓的窗閣,一縷淡淡的昏暗的餘光如鋒利的箭矢般直射進她的眸子,而她的眸子卻隻裝的下那屋子裏的人裝不下這招搖的幽光。
上二樓的樓道隻是輾轉二個梯台的十八個木階,而隻是這短短的十八個木階卻仿佛走完了她的一輩子。
輕風撫過,卻刺痛了她的心,她緊緊的拉住橫在胸前的狐裘,卻還是感覺異常的冰冷,站在2樓雅間門外,她竟猶豫了。
抬手,不知如何是好。
轉身,那個女人瘋狂的叫囂卻如雷貫耳的傳了來,“小賤人,別以為你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你永遠都隻是賤命!!”若水微微別過頭,空洞的眼睛也緊了生緊。兩年前的那一幕又出現在了眼前,她的後娘蕭顧卿竟在她的新婚之夜逼她喝下毒酒還將她推下山崖,若不是這[紫水雲隔]的媽媽相救,恐怕她現在也沒命站在這裏猶豫了。
既然蒼天無眼,那隻能自己動手了,她要報仇,報了二十年前的殺母之仇,報了兩年前的奪夫之仇!
深呼吸了一口氣,定了意,轉過身理了理身上被風吹的有些亂了的衣裳,咬了咬唇,抬手,正準備敲這散發著幽香的木門,門卻自己開了。
門裏赫然的站立著一個男人,這個男人看起來很幹淨,分明的輪廓顯得格外誘人,那雙已經迷醉的眼睛更是閃爍著似看非看的朝若水的身上掃了一圈。
沉迷的眸子遊走在眼前的美人身上,這真是一位絕色美人,輕妙淡繪的妝容就足夠讓她的美貌無與倫比,身前褐色的裘狐橫掛在胸前,幾縷懶散的青絲在上麵壓出了幾道深凹,頭上隨意梳起的平鬢筆直的插上兩根銀簪,隻是那過分白皙的肌膚讓她看起來略現蒼白,玲瓏的曲線透過屋子外的光束看的格外清晰。
如此佳人來得這煙花之地真是暴譴天物,簡短的歎息過後迎過美人的雙手。
這雙手,冰冷刺骨,似乎從不曾溫暖。
雙腳剛踏入房間,身後的兩位侍衛恭敬的將房門小心的合上,隻留著紙窗木門上映出的兩個魁梧的身影。
屋子的香爐升起嫋嫋香煙幾許,彌漫了整間屋子,若不是窗早已經被打開,估計現在屋子定盡是妖嬈的白霧了吧?
女人抽出一隻手將身前的裘狐拉的緊了些,掩住一些露的過分多的肌膚。仿若一位未出閣的閨女般羞卻。
隻是這裏,並非宅邸家院,也不是書香樓閣,這裏是名滿蜀都的[紫水雲閣],一個隻有在夜裏喧囂的煙花之地!若水方才的動作看在男人眼裏竟有些諷刺。
男人輕笑,極不滿意的看著眼前的冷美人,他來這裏是為了尋歡,而眼前的女人卻貌似一座冰山,那張死氣沉沉的臉仿佛從來都不會笑?
“為什麼不笑?”男人不滿眼前的女子麵癱一片,沉默如冰,冷漠如土。端起她的瓜子臉狠心一掐,竟然也看不出半絲痛苦,皺了些許眉頭,語氣僵硬了些,“為什麼不哭?”
女人忍著疼痛微張著嘴掩飾著她的惶恐,麵色無恙的仰著的頭微微斜目,盯著眼前冷俊的男人,冷冷的說:“今夜,我隻賣身不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