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眾人看著的蕭芸卻一臉懵然,半晌才好笑的回了一句,“蘇姑娘莫不是對我有什麼誤解?我何時說過我看不起舞藝了?”
恩?這個反應明顯在眾人意料之外,滿殿目光又齊刷刷看向蘇怡之。
蘇怡之以帕掩口,瞪圓了一雙水汪汪的杏眼,“蕭小姐這就不記得了?是誰說,跳舞不過是娼妓伶人取悅他人的手段,是低賤之藝來著?”
……
宛若憑空裏一個炸雷在眾人耳邊炸響,炸的眾人一時失語。
聲樂舞蹈自古有之,流傳至今已有數千年。舞蹈雖然沒有被列入四藝,卻有著它不可替代的地位。縱然它因為天生柔美又常與風月相連而難免帶上些桃春之色,但也從來沒有人敢如此口無遮攔的給它下“低賤”這樣的定義。
更何況,這句話不僅把舞蹈本身貶到了塵埃裏,連帶著習舞跳舞的人也俱皆成了“娼妓伶人”,”取悅他人”更有含沙射影之嫌,這大殿上,哪位娘娘不曾輕歌曼舞,以求得龍恩澤露?沒見幾位娘娘的臉都綠了?
“放肆!”蘇皇後鐵青著一張臉衝蘇怡之怒道:”還不快跪下!”
蘇怡之從善如流,一聲不吭就在席前跪了下來。
“平素裏怎麼教你的,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話,竟也敢說出口!”
蘇怡之抬首,眼淚汪汪的、委屈巴巴的回道:“姑母,這話不是怡之說的。”
蘇皇後仿佛這才想起,自家侄女剛剛似乎說過,這話是底下那位蕭小姐說的,皺著眉頭問道:“你說這是蕭小姐說的?”
蘇怡之還未來得及回答,下頭被嚇得肝膽欲裂的黎盈已經吼道,“不可能!小女不可能會說這種話!”繼而對蘇怡之怒目而視,“蘇姑娘,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昭慶帝掃了一眼下方怒目而視的黎晰和八風不動的蘇越,眉頭皺了皺,沉聲問道:“蘇怡之,你說這話是蕭家姑娘說的,可有證據。”
蘇怡之聽到昭慶帝連名帶姓的叫她,知道皇帝認了真,當即心中一凜,深吸了一口氣,才回道:“有。此話是蕭小姐對她的一位族中姐妹說的,她的這位族妹就在殿上。”
蘇怡之的話音剛落,黎盈霍的回頭,對蕭蓉怒目而視,那猙獰的表情嚇得蕭蓉當即退後了一步,忙不迭搖頭“不是我。”
黎盈見她不似作假,頓時疑惑起來,不由看向殿中的蕭芸,卻見自己的女兒正一臉怔忪的看著鎮南王府的席位。
黎盈這才恍然想起,鎮南王府那位如同隱形人一般的清月郡主,論起來,也是蕭芸的族妹。
果然,黎盈聽到,當皇上再次開口詢問這位族妹是誰的時候,蘇怡之遲疑著回答道,“是清月郡主,蕭清月。”
黎盈一瞬間覺得有些好笑,蘇怡之難道覺得那個膽小如鼠,對自己女兒言聽計從的蠢丫頭會出來指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