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淩看著他,沒有接話,因為他明白,眼前的少年比他強,若非有師父指導,自己恐怕已經輸了。
蕭堯見他沒有說話,便自顧自地繼續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用出全力吧。”
一句話說完,蕭堯閉上了眼睛,身上燃起了熊熊烈火,烈火從丹田出現,染紅了全身,然後,向劍侵襲而去。
原本閃耀著森冷的白光的佩劍,被紅光緩緩侵襲,從劍柄開始,一直到劍尖,都燃起了火焰。
而雲淩,就在一旁看著這一切的發生,沒有阻止,這不是因為擔心他有什麼手段,而是對對手的尊重,對他武道之心的尊重。
終於,紅色的火光爬滿整把劍,劍若驕陽一般耀眼,在他麵前,天地都變得暗淡。
蕭堯睜開了雙眼,眼眸深處一抹紅光閃過,一股強大的威壓從劍中發出,如山一般向雲淩壓去,雲淩感覺身體一沉,將雙腿壓彎,險些跪倒在地。
“一般的煉體境武者能將元力附著在皮膚表麵戰鬥,卻不能附著在武器上,而我卻可以,因為,我與劍已經不分彼此了,我就是劍,劍就是我。在這種狀態下,我隻能出三劍。這,就是我最強的三劍,如果你能接住,那我就認輸。”
蕭堯邁著沉重的步伐向雲淩走來,不,沉重的不是步伐,是劍,劍越重,砍下來的威力就越大。
每走一步,那威壓就越大。
第一步,雲淩的膝蓋發出的不堪重負的聲音。
第二步,一滴滴汗珠從雲淩頭上滾落下來,滴在地上,摔得粉碎,無數汗水從雲淩的手上,身上,腿上滲出,打濕了衣襟。
第三步,雲淩持劍的手發出了難以抑製的顫抖。
第四步·····
蕭堯就這樣,一步一步地向雲淩走來。
雲淩的身體幾乎難以承受那重壓了,心中甚至生出了轉身向後逃跑的念頭,但他知道,雙方對峙,一旦有一方表現出任何膽怯,甚至有逃跑的舉動,那麼另一方一定會乘勝追擊。
逃跑?隻會讓自己死的更快。
怎麼辦,這樣下去幾乎是必死無疑,他太強了,幾乎不可戰勝,怎樣才能逃跑······
無數紛亂的念頭如潮水般湧入心頭,絕望的情緒占據了雲淩的內心。
“守住本心,不要讓其他念頭占據你的內心。”
雲淩頓時醒悟,當即凝神定氣,欲要將那紛亂的念頭驅逐出去,卻無奈的發現,那些念頭難以驅逐。
“轟”,一道重壓傳來,如山崩海嘯般猛烈,勢不可擋,向雲淩鎮壓而來。
“噗”雲淩的膝蓋狠狠的撞擊地麵,鮮血頓時飛濺,一滴血,正好不偏不倚,射到了雲淩的口中。
血在口中化開,熾熱的溫度爆發,同血一起,順著咽喉直入內心。
熱的,我的血是熱的,因為我,是有夢想的少年啊!
青春,本就是熱的;夢想,本就是熱的。
我的夢想,是成為強者,再不會受人淩辱,再不······
那一瞬間,雲淩的眼眸變得清明,再無膽怯,再無害怕,唯有那一往無前的熱烈,對生命的熱烈,對夢想的熱烈,跟是對青春的熱烈。
麵對暴力的方法是用更強的暴力碾壓,而麵對這些紛亂的念頭,則要用更強烈的念頭來驅逐。
雲淩做到了。
他緩緩站起身,膝蓋早已血肉模糊,但他卻朝蕭堯豁達一笑。
“你的劍,不過如此。‘
蕭堯漠然的看著他,雙眼中看不出一絲情緒,仍舊一步步走來,但雲淩卻不在受其影響。
“既然你已經使出了你的道,那我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的道。”
雲淩全身同樣亮起了光芒,紅色的火光染紅了全身,燃起了烈焰,烈焰燃遍了整把劍,火舌跳動間,空氣都隱隱有些扭曲。
這熱烈,正如青春,正是雲淩的道。
蕭堯臉色變得凝重起來,他能感受到,那熱烈中蘊含的恐怖能量。
然而他卻忽略了那熾熱烈火中蘊含的一絲冰冷,微弱至極,卻又寒冷至極,冷得讓人覺得靈魂都會被凍結。
雲淩向前衝出,在原地留下道道殘影,與蕭堯的劍相比,雲淩的劍快到了極致。
雲淩衝到蕭堯麵前,一路上劍氣縱橫,在沙地上留下道道痕跡,深深的溝壑仿佛在顯詔著這一劍的恐怖。
劍從地上撩起,由下至上,直取丹田,勁氣貫穿全身,在劍尖處凝聚,欲要一擊製勝。
蕭堯不慌不忙,將劍由頭頂直刺而下,兩劍再次交接,強大的勁氣爆發,蕭堯的劍劇烈的顫抖起來,劍身發出不堪重負的**,好像下一刻就會折斷,然而無論雲淩如何用力,蕭堯的劍始終堅挺,毫不退讓。
雲淩見一劍未成,身形疾退,然而蓄力已久的蕭堯豈會給他這個機會。
劍光凝聚成一道直線,直追雲淩後退的身體,蕭堯原本環繞全身的火光已經消失,消失的無隱無蹤,甚至連原本明亮的眼眸都黯淡了下來,而劍尖處卻格外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