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澤歎了口氣,這個消息恐怕是傳不回去了。他已經走進了營地這邊哨探的範圍,要是轉身就跑,恐怕對方會有了警覺,真要來一兩個高手圍捕,自己還真未必就能逃掉。
“站住,幹什麼的?”彭澤距離營地還有個二十多丈的時候,就被人叫住了。
兩個商行的衛士小心翼翼地提著長槍走了過來,看著眼前這個邋裏邋遢的中年人。彭澤的化妝也是很有欺騙性的,他特意披上了山寨寨眾的袍,換上了一身怎麼看怎麼混搭的服色。在山寨,不介意這個,衣服結實好用就罷了,但對彭澤來說,把泛著酸酸的氣味的衣服披在身上,著實是需要點勇氣的。他們在十方呆了那麼久,從來也沒把自己搞的那麼髒過。不僅如此,就算條件再惡劣,他們全隊的人也保證了天裏至少能洗上一次澡的程。山寨寨眾的衛生習慣,實在是讓彭澤恨不得從早嗎到晚。不過,這身氣味“十足”的衣服,倒是很襯他這個趕來報信的“寨眾”的身份。
“兩位好漢,在下是黑風寨二當家手下,鑽山龍彭澤。”
“黑風寨?”一個護衛納悶地問道:“你來這邊做什麼?”
“欸,什麼叫做我來做什麼啊?派個把人在永安等你們,這不是理所當然嗎。幾位後就是我們的東家了,這點禮貌,難道因為咱們是寨裏討生活的就不懂啊。”彭澤不滿地說:“你們也未免小覷了我們。”
“嗬嗬。”護衛臉露得色:“這倒是。不過,既然是來迎我們,怎麼就你這麼一號人?別的人呢?”
“你們幾位老爺都有飛舟、雲梭代步,我可是鑽著林直接從寨裏趕過來的。才聊完這麼點日我就能趕得過來,還得躲著永安城裏的兵丁,很不容易了。”彭澤歎道:“幾位,能不能找點水讓我洗漱下,讓俺見見你們管事的?”
“行啊。跟我來吧。”兩個護衛不疑有他,對營地裏的安全也有著絕對的自信,咧地就招呼了下,帶著彭澤進入了營地。風行商會這次兼並黑風寨的事情為隱秘,連營地這邊的這些衛士、工匠等也是剛剛才聽說。對方能夠說出黑風寨這個字本來就是一種保證了。
一個護衛趕緊跑去請示了一下,之後再回來的時候,已經得到了上麵的吩咐:好好款待。
風行商會雖然“買下”了黑風寨,也惦記著要將黑風寨重新整頓翻新,但畢竟不可能完全不用原來的寨眾。這些人在附近的山裏摸爬滾打打家劫舍了那麼多年,對山勢地理的細微之處可以說是了如指掌,要是真讓這幫人搗亂起來,那他們的樂就回頭再清除這批人需要的花費,造成的損失,可要遠比厚養著這批人都來得貴。上麵的指示也正是由此而來:讓這些土包開開眼,知道跟著風行商會會有什麼樣的好日過。
泡在熱水裏抖摟了精神,換上了粗棉布的襖,彭澤又恢複了英氣勃勃的形象,他對此是為滿意的,可還是裝作對此為陌生的樣,自己打著轉打量著身上的新衣服。這家夥經過了幾次的曆練之後,現在越發地演什麼像什麼了。
“多謝幾位兄弟了,這全新的衣服上身,這可是頭一回呢。”彭澤咧地拱手說道。
“嗬嗬,以後好日多著呢。”衛士笑著說:“怎麼都比原來當山賊強吧?”
“那是……要不怎麼老下我們不管了呢。他自己要過好日了,咱們這些寨裏的兄弟還不是繼續賣苦力麼?”
“唉?這是怎麼說呢?”衛士覺得彭澤的話裏有點問題,連忙追問道。
“這麼說吧。八十萬兩銀,杜老一半,許二檔頭要了剩下裏麵的一半。那就隻有二十萬兩了。本來我們也沒多貪心,覺著家家戶戶都能多少分到點就好了。可是,昨天啊,金檔頭回到了寨裏。他之前不是不知道這事情嘛?現在他知道了,杜老安撫他,許了不少好處……我們算算,咱就不剩下幾兩銀了。所以啊,杜老來迎接你們,我就趕緊鑽山來了。我也是真想問問,到底,咱麼底下這些弟兄們,到底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