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血融(1 / 3)

天弈沉沉的睡著,恍惚聽到了炮火聲,又打仗了麼?為什麼沒有號角聲,沒有喊殺聲,沒有戰馬的嘶鳴聲和兵刃的交接聲?他走在濃濃的霧裏,怎麼也看不清前麵的路。炮火聲仍然傳來,前麵就是戰場?為什麼他走不過去?洪略呢?青芷,青羅呢?還有水惜呢?

正想著,濃霧中出現一個嫋嫋婷婷的身影,隔著濃霧,他隱隱約約看到一個紅衣女子站在他麵前。龍姒?宮主?

他開始向前跑著,不管那身影會不會像炮聲一樣遙不可及。

身影變得清晰了,那紅色的身影已經清晰的站在他的麵前,不是龍姒,也不是宮主,而是整天穿著白色衣裳的水惜。現在的水惜笑得燦爛而明媚,再配上鮮豔的紅衣,竟有一種震人心魄的美,就好像曇花刹那件的絢麗,將一生的美麗都集於一時爆發。雪魂散發著前所未有的光芒,照亮了身邊的一切,水惜就站在光芒中,恍若天神。

她說:“我不會讓你有任何缺憾,不會讓你就這樣離開。如果世上的一切都不能再你心裏留下痕跡,那就請你記住現在的我。”

水惜的聲音回蕩不絕。周圍的空間在聲音的震動下開始扭曲,暗淡。知道眼前的一切都變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把水惜和雪魂卷了進去。天弈急忙去抓,但隻抓到一片虛無。

頃刻間,天弈隻覺得天都塌了下來,無邊的悲傷和悔恨像潮水一般湧進。平靜的心此刻如同大海一樣洶湧澎湃,毀滅天地的力量充斥著身體,就要爆發出來。

“啊!”

天弈驚叫一聲,終於從夢中驚醒過來。

夢中的情景還曆曆在目,眼角殘留著微濕的的痕跡。

這是怎麼了?不就是一個夢麼?心怎麼這麼亂?

天弈揉了揉天靈,手順勢撫上右臉。

光滑的觸感令天弈猛地一驚,夢中的情景再次浮上心頭,不好的預感逐漸膨脹。

“我不會讓你有任何缺憾,更不會讓你就這樣離開、、、、、、”

水惜的話猶在耳邊。天弈騰地一下從床上坐起,往外麵跑。“砰!”

又一個絢麗的煙花在天空炸開,流星般的光芒在夜空中如雨般紛紛墜落。

天弈聽著轟鳴的爆裂聲,好像又回到了夢裏,麵前的洪略說著什麼他都已經聽不到。隻知道心裏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水惜給他換了血,轉移了絕顏。

這個傻姑娘。

天弈衝到門口。

然後,他呆住了,眼前的景象令他久久不能回神。

雪白的梨樹下,水惜安然的坐著,懷中抱著一隻同樣安靜的兔子,梨花如雪在她身邊墜落,輕輕的劃過她精美的側臉,就好像月中的仙子在樹下休憩。雪魂映射著五顏六色的華光,在水惜的周圍不停的翻轉,好像在做最後的告別。又一個煙火炸開了,七彩光芒中水惜漏出了欣然的笑容。那笑,美得驚心,美得脫俗,一如天弈夢裏那個永恒的笑。

“水惜,你、、、、、、”

天弈慢慢的走過去,覺得自己的步子好沉好沉,每一步都邁的艱難。

水惜聽到天弈的聲音就轉過頭去,臉上仍然是不變的笑容,隻是在另一側臉上爬上了一道猙獰的疤痕。然而這道疤痕此刻在天弈眼裏,卻仿佛是神的印記,給水惜又增加了天女般的華光。

“你終於醒了,這我就放心了。但是,我這個樣子,真不好意思見你。”

水惜說著,低下頭。懷裏兔子察覺到異動,豎起耳朵動了動,便從水惜懷裏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