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2)

宋韶韶就著水龍頭洗衣服,水冰涼冰涼的,凍得手生疼,可沒法子,洗衣機又壞了,衣服剛丟進去,一擰開關就一陣嗆人的黑煙。要她說這房東太黑,租的時候說的家電齊全拎包入住,她錢包裏正緊吧,又不想交看房子的二十塊錢,直接痛快的交了半年的房租。

結果來了家電的確齊全,全是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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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丫頭,寒冬臘月的,也不知道腦子裏塞得什麼,寧願擱這兒凍手也不願意聽話去享福,可不是天生的賤命嘛。"

紅姨睡眼惺忪,披著件鬆軟的大襖,腳上還提拉著厚實的拖鞋,宋韶韶往她領口瞅,捂得忒嚴實,可她就是知道這女人保準兒裏頭啥都沒穿。

"可不就是命賤嗎,有句那什麼俗話不是說的好,命賤活得長。"

宋韶韶笑的特欠,一水兒的白牙咧的快到耳朵根,一雙眼睛在冰涼的空氣裏顯得霧蒙蒙的,緊身掐腰小襖領子上抻著一圈細密的白毛,托著一張白皙的小臉跟白描畫裏頭畫的似的,那嫩生生的小手都凍得紅彤彤的還跟沒事兒人似的在那盆裏揉呢。

"我給你介紹那活兒到底考慮的怎麼樣了,給個準話兒,也就是看你可憐拉扯你一把,換個人想要這機會還沒地兒尋呢!"說著又是一個哈欠,一臉的縱欲過度,眉梢偏還吊著,施恩似的看著宋韶韶。

"哎呦,我真謝謝您了紅姨,那活兒我真不接,那麼肥實的主兒擱我這兒還不糟踐了,咱真沒這福分消受,你還是給您那兒的姑娘們吧,一水兒的水潤青蔥,哪個不比我強?"

紅姨就怒了,你說這人怎麼就這麼油鹽不進呢,這都磨了好幾天了,擱別的女孩兒那兒也就是三兩句話的事兒,最多裝著個假清高矜持幾句,有那麼好的主兒要包自個兒,還不都顛顛兒就去了,就這死妮子,怎麼說都不行,怎麼就有人會這麼自甘墮落呢,放著好日子不過,偏要窩在在旮旯裏受罪。

"你也別給我貧,天上掉餡兒餅的事兒給你你都不要,早晚有你後悔的。"

"這不當年餡餅兒吃的多了,擱現在想著還倒胃口呢,怎麼著也得換桌滿漢全席才能入咱法眼不是?"

"嘁~"紅姨拖長了音,在這短短的輕嗤裏完美的包含了嫌棄、鄙夷、不可置信、憐憫等高大上的情緒,冷豔的白眼兒看著宋韶韶就像在看一隻可愛的小逗比。

宋韶韶還是欠欠的笑著,什麼都不在乎的得意樣兒,明明一副欠揍的德行,可是對著她那張臉,就什麼火兒也發不出來了。

"今兒個還真把自己當公主了,不沒那命麼~"

紅姨見她不為所動,嘟囔著打了個哈欠無趣的扭身回了屋。

"砰!"門猛地關上。

宋韶韶哼著歌繼續洗衣服,白嫩的臉上因為寒冷染上暈紅,手已經凍得沒有知覺了,隻有她知道自己真心不是在敷衍紅姨,也沒有那功夫在這裝13,那個在她們眼裏垂涎欲滴的金龜,擱當年想給她哥宋竛提鞋也還得看人宋大少爺樂不樂意呢。

餡兒餅?充其量算是一盤子爛菜窩窩頭。

晾完衣服宋韶韶坐在床邊兒才開始發愁,昨天飯館兒把自己給辭了,說是生意不好做,多個小工子多張嘴,養不起那麼多閑人。宋韶韶知道那老板娘在想什麼,她兒子的眼睛黏在自己身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忍到今天才辭了自己算是不錯的了。

可下個月的飯錢就沒找落了,這寒冬臘月的,沒幾個地兒願意招人。

在街上轉悠了半天,天將擦黑的時候,總算撞見一個酒店打著熒光屏,綠幽幽的字兒水草似的滑來滑去,宋韶韶精神一震,上麵可不就寫著招人的嗎!

屁顛兒屁顛兒的跑過去,還沒進門就被人攔著了。

"找誰呢?"門童眼能頂到天上,"這可不是讓你亂闖的地兒,你有預約嗎?"

宋韶韶也不惱,笑眯眯的,"這位大哥說的可不是,這哪是咱們來得起的地方,不是看這打著橫幅招人呢嗎,就來試試,麻煩給個方便讓進去見見負責人?"

門童這下鼻子翹的更高了,"經理忙著呢,沒時間見你,明兒個一早再來吧。"

宋韶韶心裏罵娘,臉上仍是笑嘻嘻的,"不知道咱們這幾點開門兒,我明兒好趕早了來。"

說著往門童手裏塞了張票子,門童一看,還是張一百了,這下樂了,沒想到這女的穿的挺寒酸,還挺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