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狂奔,東方煜與李南歸坐在同一輛馬車上,兩人卻始終一言不發。
馬車雖然鋪上了厚厚的軟墊,顛簸的道路還是搖晃地李南歸的心口生疼,卻不想喊疼,緊握的手心不斷冒著冷汗,心口臉色也是越來越蒼白。
東方煜心中也是極其煩悶,他不懂為何自己會為了這個女子如此…明明是滿腹經綸的皇子,卻在此刻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真的不懂。
心裏雖然煩悶,卻又忍不住想要看看李南歸,她傷勢未愈,自己府上離皇宮雖是不遠,卻還是擔心。
果不其然,不覺李南歸的臉色有些蒼白了許多,想要問些什麼卻又生生忍了下來。
就這麼煎熬著來到皇宮,太極殿內氣氛僵持卻在東方煜和李南歸踏入殿內的一刹那,立刻變得詭異起來。
李南歸清楚地看到李瀾雖是一副疲憊不堪的樣子,卻在看到她回來時的震驚、憤怒,心中說不出的酸澀,明明都是女兒,前世,不過是因為李清漣劃傷了手指他就心疼得不行,如今知道自己沒有死,卻是這樣的神情。
卻在看到外祖父母與舅舅一家眼中的喜悅時,心中微微釋然了,既然厭惡,那就永遠地厭惡下去吧,我懂得愛那些愛我的人就好。
東方煜上前給皇帝請安,又將自己遇刺時李南歸救了自己的事情詳盡地告知在場的人。
外祖母先是向自己奔了過來,卻又不敢太大動作,隻得輕輕撫著李南歸的肩頭,深陷的眼窩中布滿血絲,溢出的淚水仿佛是外祖母流下的血淚:“傷口可還疼。”
最終外祖母隻是問出了一句話,李南歸看著近在咫尺,還帶著體溫的外祖母不禁也想落下淚來,那個被自己害死,卻又護了自己一生的老人,如此憔悴,看外祖一家同樣的疲憊,想是為了自己,不眠不休地到處找自己,是她不孝啊。
“外祖母莫要掛心南歸傷勢,祖父祖母,你們的身子要緊,是南歸不孝。”說著也是紅了眼眶,卻還是拚命壓抑著不敢大哭。
李南歸轉而拜向李瀾:“請父親恕罪,女兒本是答應父親,自此青燈古佛,隻為我李家祈福,不在回京,此次實屬無奈,帶女兒傷好,立馬前去靜安寺。”
李瀾聽完這話,握緊了拳頭,沒想到幾日不見,翅膀更硬了。剛想說話,卻被打斷了話頭。
“你小小年紀為何就要到那靜安寺青燈古佛了?”
開口的是皇上,李南歸向著皇帝輕輕一拜,剛剛已經讓她消耗了太多體力,身體明顯開始沉重了:“回皇上的話,想必皇上也聽說了,南歸是天煞孤星的命。南歸想著與其留在府中會給大家帶來災禍,倒不如去靜安寺,在菩薩的普度下,消除孽障,又可為我李家祈福。”
說完起身已是疼出一身冷汗,卻在抬頭的那一刹那瞧見皇帝眼中的一抹疼惜,似乎還帶著悔恨?又仿佛在透過自己看著另外一個人,卻又轉瞬即逝,立馬變得淩厲起來。
“一派胡言,朕從不相信命裏隻說,更何況煜兒因你而得救,你怎麼可能是天煞孤星。”聲音越來越輕柔,仿佛一個父親在教導自己的孩子。
“皇上英明,什麼天煞孤星,我老婆子現在還活得好好的,誰見我外孫女克死我了。”外祖母氣勢淩然地說道,竟是為了這樣子虛烏有的傳言就要將南歸逼做姑子,真是當我這個老婆子是死的,當整個鎮國公府是空的麼!
李瀾此刻也不敢說什麼,雖說無垢大師受人敬仰,他說的話肯定不假,隻是無垢大師雲遊在外,就算此刻他搬出無垢大師的名也無人會信。低頭,眼神愈加憤恨,自己還要留這野種在府中。
李南歸此刻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外祖母你可知,前世,我親手害死了你。
想著悲傷之級,竟是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