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紅旗譜(1 / 3)

第一節 曆史背景

北伐戰爭因為沒有達到預期的“打倒列強軍閥”的政治目的而最終失敗。北伐戰爭失敗後,中國的政治局勢發生了重大轉折,民族資產階級右翼和小資產階級上層倒向了買辦豪紳階級,他們大肆破壞革命,並且繼續壓迫窮苦老百姓,中國依然處於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廣大農民在封建主義和地主階級的重重剝削和壓迫之下,過著極為悲慘的生活,他們迫切地要求革命。

第二節 光影故事

1901年,滹沱河波浪滔天,奔騰翻滾,老樹枯林迎著颯颯秋風。一隻龐大的古鍾坐落在千裏堤上的老樹旁。鍾上掛滿銅綠,隱隱可以看出“大禹治水”的花紋。

一個普通的農家院中,朱老鞏挽著辮子,赤裸著臂膀,猛力地磨著一口鍘刀。嚴老祥蹲在旁邊,吸著旱煙。他以息事寧人的語氣勸說道:“老鞏兄弟,為了那口鍾,跟馮蘭池豁命,犯得上嗎?這可不是頭兩年鬧義和團,打洋鬼子。咱惹不起!朱老鞏憤憤地說:“馮蘭池橫行霸道,他想砸鍾滅口,存心想霸占河神廟前四十八村的公產,我不能不管!”他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守住這口鍾。嚴老祥顯然被朱老鞏的行為觸動了,他也下定了決心,說:“好兄弟!你要這麼說,我也不能看著你一個人為大夥去跳火坑。”

古鍾下,虎子和誌和在下棋,但他們的心思沒在棋上。突然,虎子指向千裏堤的方向說:“誌和,你看!”順著虎子指的方向,誌和看到遠處,地主馮蘭池率領一夥人直奔堤上而來。虎子趕快讓誌和給他的父親報信,自己則緊貼著古鍾,像一個衛士一樣,怒視著奔來的那一夥人。朱老鞏聽誌和說砸鍾的來了,立馬坐不住了,他猛抬身吼道:“有我朱老鞏一口氣,馮蘭池他就別想砸這口鍾!”說著,大步衝出家門。誌和、老祥也跟了出去。

四十八村的群眾都湧向河神廟,他們個個現出激怒的神色。被家丁前呼後擁著的地主馮蘭池,手托畫眉籠子,走上廟台,大喊一聲:“給我開錘!”朱老鞏提著鍘刀奔來,大吼:“住手!”銅匠們舉著大錘的手停在了半空中。馮蘭池見狀,輕蔑地說:“怎麼?朱老鞏,我砸鍾賣銅頂公款。你要是不讓,那你把全村欠下的賦稅銀子都給拿出來!”朱老鞏衝上去一把抓住馮蘭池,將他拉到古鍾前。鍾上的銘文清晰可辨:明朝嘉靖年間,滹沱河下梢四十八村,為修橋補堤,集資購地四十八畝,恐日後無憑,鑄鍾為證。有了底氣,朱老鞏一個虎步竄上鍾台,直逼馮蘭池:“你想一人專權,出賣古鍾!”馮蘭池無賴地說:“朱老鞏,這銅鍾是鎖井鎮上的廟產,我有紅契在手……”一個鄉親看出那個紅契是假的,鄉親們紛紛要求當場扯掉。朱老鞏嚓嚓幾下撕碎契紙,扔到馮蘭池麵前。馮蘭池惱羞成怒,說:“朱老鞏,你敢造反,你還有大清的王法沒有?”又轉身命令銅匠們立刻砸鍾,朱老鞏搶上幾步躍上鍾台,將鍘刀舉過胸前,誓死阻止砸鍾。

就在這時,一位身穿長袍馬褂,手持念珠,道貌岸然的老者徑直穿過眾鄉親,走到鍾台前,馮蘭池上前屈膝請安。這位就是當地有名的嚴老尚,他環視了一下四周,走近朱老鞏。嚴老尚假裝和藹地說:“有什麼大不了的事,犯得上動鍘刀。拿來!”說著,拿過鍘刀交給手下。嚴老尚又讓馮蘭池把人帶走,馮蘭池假裝聽從了。隨後,嚴老尚又轉向朱老鞏說:“走,咱們爺倆喝兩盅去,有什麼事再慢慢商量。”馮蘭池等並沒有走多遠,回頭見朱老鞏已跟著嚴老尚走開,就轉回身來命令手下趕快去砸鍾。銅錘重重地砸在古鍾上。朱老鞏聽到聲音,怒視著嚴老尚說:“好呀,原來你們是調虎離山!”說著,一把推開了嚴老尚。朱老鞏急步奔向古鍾,但在銅錘的打擊下,古鍾已經片片碎裂,並被馮蘭池一夥帶走了。急火攻心的朱老鞏噴出一口鮮血,搖晃著倒下了。彌留之際,朱老鞏掙紮著對虎子姐弟說:“記住,以後,隻要有一口氣,就要替爹報仇!”虎子的淚眼中顯出刻骨的仇恨。朱老鞏死後,馮蘭池並沒有放過虎子姐弟,他命令手下人斬草除根。虎子的姐姐聽到了風聲,決定讓弟弟逃到外地去。

千裏堤邊,嚴老祥夫婦,誌和還有虎子姐都來送虎子。老祥奶奶千叮嚀萬囑咐,讓虎子一定要保重,虎子一一答應著,撲到她的懷裏哭了。虎子姐也走過來,囑咐他要多加小心,不要忘了為爹報仇。虎子點了點頭,含著淚一步一回頭地走遠了。

二十五年後,保定車站前的廣場上,攤販爭相叫賣,行人穿流不息,一片熱鬧景象。汽笛狂鳴,一列火車急馳而過。車廂內,一個40來歲的粗壯漢子憑窗而望,他在沉思著。他不是別人,正是虎子。現在的虎子名叫朱老忠,此時他已經40多歲,恰似父親當年的模樣,隻是頭上戴著東北那種狗皮護耳帽。從他臉上,依然可以看出他當年剛強正直、慷慨仗義、烈火一般的性格。現在,他帶著妻子和兩個兒子再次回到這片闊別已久的土地。

一個茶攤上,嚴誌和正在喝茶。嚴誌和和朱老忠年齡相仿,看見他,就想起朱老鞏生前知己,那個忠厚老實的農民嚴老祥。朱老忠一家走近茶攤。朱老忠和嚴誌和並沒有認出彼此,直到嚴誌和走出茶攤,朱老忠才恍然大悟,急忙追出去。當得知此人就是小時候的玩伴嚴誌和時,朱老忠又興奮,又開心。久別重逢,二人詢問彼此的情況。在這25年間,朱老忠在關東受盡苦難,終於娶妻生子,又經過千辛萬苦回到了老家。嚴誌和告訴朱老忠,馮蘭池還在,而且活得很結實。但是,朱老忠的姐姐已經不在人世了,就在朱老忠25年前離開家鄉的那一天,她跳河自盡了。朱老忠臉色一沉,眼中複仇的火焰更加旺盛。

馮家是一座明朝留下來的宅第,門簷糟朽了,磚石還結實。牆山高厚,上下馬石、旗杆石分列兩旁,仍然保留著當年顯赫一時的氣派。嚴誌和與朱老忠坐著馬車從門前經過,剛到門口,嚴誌和就讓馬車停下,向朱老忠解釋道:“還是那老規矩,過他家門口都得下車。”朱老忠一肚子的火再也壓抑不住:“什麼?如今是民國了,我朱老忠就要破破他這個規矩!”這時,馮蘭池正在大門口。他已經60多歲了,比起20幾年前更加陰狠毒辣。馮蘭池見朱老忠揮舞著鞭子,大搖大擺地從他門前經過,十分生氣,說:“誰這麼大膽,還有什麼王法!二卯,給我截住!”劉二卯上前攔截,朱老忠一鞭子打在劉二卯的臉上,劉二卯抱頭逃開。馮蘭池手指大車,威脅地說:“你懂不懂我馮家的規矩?”朱老忠毫無懼色,怒目而視。馮蘭池與朱老忠的目光相遇,猛地一驚。朱老忠一句話沒有說,揮起鞭子,揚長而去。半晌,馮蘭池才驚醒過來,心情複雜地走進門裏。

來到嚴家,朱老忠見到了分別二十多年的老祥奶奶,老人悲喜交加,向他傾訴了分別以後的思念之情。接著,朱老忠向老祥奶奶介紹了自己的家人。大貴、二貴親熱地叫著奶奶,老祥奶奶高興地合不攏嘴。接著,一家人美美地吃了一頓團圓飯。飯後,嚴誌和的兩個兒子運濤、江濤回來了。朱老忠把運濤哥倆端詳了一番,大加讚賞。朱老明的女兒春蘭也過來了,她和運濤已經訂了親,快要過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