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月
寶髻鬆鬆挽就,
鉛華淡淡妝成,
紅煙翠霧罩輕盈,
飛絮遊絲無定。
相見爭如不見,
有情還似無情,
笙歌散後酒微醒,
深院月明人靜。
哎~俗話說的果然沒錯: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想她慕容墜萬花叢中過,終是沾了一身葉。這不,夜路走多了,今晚上就遇鬼了。
不,鬼比她們可愛多了!絕對!
她們到底有多少人啊?怎麼源源不斷地過來?拜托,她的銀針可是一枚不剩地都“送”給她們了耶!還玩?!是不是專趁著她右手無法使劍來的?
劍一丟,幹脆耍賴皮。“媽的,你們有完沒完?想做什麼直說!爺我喜歡直抒胸臆,別拐彎抹角的!”
“慕容墜,少給我‘爺’啊‘爺’的。你騙得我還不夠?”
一聲怒斥傳來,破廟門口走進一位雪衣女子,身姿妙曼,臉上卻蒙了塊雪帕,隻露出一對圓瞪的杏眼。
廟內原有的十幾名白衫女子紛紛讓開道來。
慕容墜微微愣了一下,旋即笑著上前去拉女子的纖纖素手。“芸,你來啦!”
“別碰我!”萬惜芸一甩手,“別跟我嬉皮笑臉的!明明是女兒身,居然還來勾引我。玩了我,你還想全身而退?沒門!”
慕容墜一攤手,無可奈何地道:“芸,你定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麼?我們之間的事……”
“我要!”萬惜芸把劍架在了慕容墜的脖子上。
慕容墜無所謂的聳聳肩,閉上了眼,一副慷慨就義,大義凜然的樣子。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芸,你想怎樣,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萬惜芸猶豫了,手上的劍遲遲沒有動靜。說實話,下逐殺令是因為正在氣頭上,真要殺,還挺舍不得。可不殺,麵子上又過不去,對屬下也不好交代。
“不準動她!”空淨月也踏進破廟裏,來湊個熱鬧。
他躊躇再三,終究還是不放心的追了來。一路上盡是她射出的銀針,隨著銀針尋來,倒也沒費多大氣力。隻是一來就見到這一幕,著實讓他不爽了一陣子。
沒想到這麼多年了,她還是老樣子。一見到俊男美女就忍不住要去調戲一番,標準的男女通吃,童叟無欺。
“他是誰?”脖上的劍又近了幾分。
看來,月修羅來無影去無蹤的功夫當真了得。江湖上人人皆知其名號,可真正識得他的卻少之又少,連萬惜芸這個流雲宮宮主也認不出來。哎,誰叫見過月修羅的大多都是死人呢?
“我不認識!”慕容墜別過頭去,不願看到那張臉。
“你又騙我!!”萬惜芸吼道。
“我也是剛在茶攤上,第一次知道了他的名字:空淨月!月修羅——空淨月!”
是的,就在茶攤,她第一次知道他的全名。從前,她隻叫他“月”,而他,叫她“墜兒”。
萬惜芸的手顫了一下,臉色驟變,手中的劍也從慕容墜頸間滑下。“慕容墜,你怎麼惹上這號人物?”
他月修羅的名聲在江湖上的確不怎麼好。
月修羅,月修羅,顧名思義,人如修羅,殺人不眨眼,心狠手辣可見一斑。
他的豐功偉績舉不枚舉,最常為人“稱道”的是五年前,甫出茅廬的他隻身一人滅了山東餘家莊。餘家莊哪!在白道上也是響當當的,全莊上下近百口人一夜之間全去黃泉相會了。屍橫遍地,慘不忍睹。當白道皆憤起,黑道皆暗喜之時,又一震驚的消息傳來——山西千魔館被血洗了,無一生還。這下子,天平平衡了,江湖安靜了,靜得可怕。
沒人再敢惹他,除了知秋山莊——武林第一莊。
沒辦法,人家就是狂,橫行霸道有人怒,惹是生非無敢言。這麼狂的知秋山莊都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那他們還能幹什麼?吃茶喝酒去!
慕容墜彎腰拾起自己丟在地上的劍,收入劍鞘中。
淡淡地歎了口氣:“他是不好惹,你就當我好惹?芸啊芸,我是姓慕容的啊!”
這回,萬惜芸倒沒那麼驚訝。知秋山莊,慕容世家,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你當真是知秋山莊的人?”慕容墜好像有說過,可她沒信。
“慕容有女墜相名,歌賦詩詞曲意新。師從秦姬習舞藝,劍傳自父鬥靈盈。豆蔻年華本無心,江湖迷曲笑城傾。月舞一劍飛花墜,縈損柔腸始恨輕。我是慕容世家獨女,貨真價實,如假包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