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韌雪域不知不覺間又被飛雪包圍,而蓉卓裹著韶輕丞的狐裘大氅迎著風雪站在湖邊,不吃不喝的盯著落雪的湖麵,一刻也不曾離開.
“蓉姑娘,下雪了,你先回屋吧!“
“荊陽,你說,公子他現在怎麼樣了,他現在是不是一直都很痛呢!“
荊陽聽著蓉卓的自言自語,自知自己是勸不住她的,因為這些天他已經反複勸了無數次未果了。他現下唯一能做的,隻是站在她的身後,給她撐一把可以遮雪的傘,然而五天五夜不吃不喝,蓉卓的身體終於到了極限,緩緩的倒了下去.
“蓉姑娘!“荊陽驚慌失措的將蓉卓帶回了她的房間,源源不斷的輸送了好多內力,才終於讓她再次清醒了過來.然而她醒來的第一件事,卻仍是顧不上自己身體的跑到了湖邊,然而一夜落雪,那個巨大的冰坑早已被落雪覆蓋,無法找尋.
蓉卓行走在一望無際的冰湖上,覺得心中此時唯一的一抹希望都被抹平了,之前的日子裏,她還能看著那個冰坑,知道她的公子就躺在湖下,就在離他不遠的地方,而此時,她卻覺得自己離他好遠,遠的她心中充滿了無限的害怕.
“你真的會回不來了嗎?如果你回不來,我該怎麼辦!”蓉卓無力的跪在地上,淚水一滴滴落在冰涼的湖麵。
其中一滴淚水,仿佛凝結著她無限的思念穿透了厚厚的冰層,朝著湖底的千韌深淵落去。
深淵下,是一片沸騰的岩漿池,池中漂浮著一口漆黑無比的棺材,在哪滴眼淚落在棺材上的一瞬間,難以抵抗的寒冰之氣忽然由棺材開始像四周蔓延開去,直到連沸騰的岩漿都被凍住之時,那漆黑的棺材也凝結成了冰晶碎裂成塊,一道白色的身影忽然自冰棺中衝天而起.
蓉卓感覺腳下的冰麵忽然劇烈的晃動了起來,隱隱傳來冰層破碎的聲音,她起身想要離開,然而腳下卻早已裂開了一道巨口,她如一隻斷翅的白鴿沉入了冰冷的湖中。
巨大的壓強攜著無法言說的冷朝她襲來,就在她痛苦的快要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忽然有一雙堅實的手臂穩穩的拖住了她朝著上麵湧去。
破水而出的那一刻,她的視線中,萬千冰雪融盡,仿佛冰雪雕琢的玉顏呈現眼前,那是一張她期待了許久的臉,他有些一雙淺藍的眸子,還有一頭白如雪的發,背負冰劍,身披雪白華裳,最重要的,是他有著世上最溫暖的懷抱。
蓉卓伸手,輕輕撫上他額間出現的一抹銀色冰火印跡,唇角微彎道出了一句:“好久不見!”
腳下的覆蓋冰湖的冰塊早已消融,韶輕丞擁著蓉卓停在波濤起伏的水麵上,懷中靈力翻湧源源不斷傳到蓉卓的身體裏,再一次的失而複得,令他們都無比珍惜這一刻。
“我在湖底的時候,聽到有個姑娘說。要陪我賞一世的月亮,為我束一世的發,此話,可還做數。”
他的聲音冰冷而魅惑,聽在耳中無比舒服,蓉卓反手擁著他修長的身體,將臉緊緊貼在他的胸口,輕輕點了點頭。
韶輕丞一顆緊張的心落地開於心湖激起一片漣漪,他單手勾起蓉卓精致的下頜,藍色的眼睛深情的凝視了她許久,忽然俯身毫不猶豫的吻上了她櫻紅的唇。
她猝不及防被吻,渾身發顫,適應許久,忽而用力抱緊了他,吻了回去。這個吻如此綿長美好,充斥著淡淡梅香,耀眼過了天邊的太陽,荊陽在神廟前遠遠看著,幸福的笑了。
神廟前的院子裏,還是之前韶輕丞準備讓蓉卓陪她一起賞月的地方,蓉卓坐在他的腿上,他擁著她,二人一起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
這個地方離天空格外的近,視野開闊,漫天冰雪為境折射著幽白的月光,繁星,無端給夜色添了一絲縹緲朦朧之意。
蓉卓窩在韶輕丞懷中,伸手虛握天上的月亮,一下把它捧在手心,一下在指縫中成了孔雀的眼睛,韶輕丞看她玩的開心,嘴角始終掛著淺淺的一抹笑。
“真好啊,一切仿佛就像一場夢一樣。”
“如果這是夢,我願陪你長夢不醒。”韶輕丞伸手拂開蓉卓額畔的碎發,將自己的額頭貼像蓉卓的側臉,一臉享受的呼吸著獨屬於蓉卓的香氣:“你知道,你身上有一種很好聞的香味,我在其他地方從來沒有聞到過。”
蓉卓伸手撫過韶輕丞柔順無比的銀發,試探著問道:“當初你在非問堂能夠認出那樣一個麵目全非的我,也是憑著這絲香氣嗎?”
“有這絲香氣的成分在裏麵,不過最重要的是你的眼神,那樣堅韌執拗,我隻要見一眼就永遠不會忘。”
“我身上的香味叫做玫瑰。是一種很漂亮的花,紅如血,粉似黛,白如血,黃如霞,藍似錦,是代表愛情的象征,在你們這個地方是沒有的。”
“噢,還會有藍色的花!”
“藍色的名字就叫藍色妖姬,是代表天下間永恒的,獨一無二的愛,非常珍貴難種,這輩子,我恐怕都沒機會見到了,但是我手中有紅色的玫瑰花種,等我們出去了,尋個清淨的地方,我種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