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卓呆在幽閣的監獄中,不知道她已經在仙嶽峰驚世堂的大殿上出現過的,她隻是在黑暗中渾渾噩噩的計算著時間,覺得往常這個時候洛穎應該要來給她用刑的,但是她等了很久,洛穎卻沒有出現。
蓉卓想,那個女人或許已經對折磨她感到乏了吧,這樣也好,她終於可以安靜一段時間了。
恍惚中,監牢的門卻被人打開,蓉卓抬頭,有淡淡的冰雪映梅清香縈繞鼻間,直到她模糊中看清了那抹欣長的身影,她覺得自己的心跳似乎都漏了一拍,四目相對,寂靜無聲,他看著她滿心痛楚,她卻對著他燦然一笑。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韶輕丞的聲音帶著徹骨的寒。
蓉卓聞言卻笑的更甚:“能死在你手上,是種幸福。”
“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是天女!”
“天女?”蓉卓笑,笑著笑著就流出了淚,她說:“你瞧,我跟你一樣,會哭會笑,會痛會流血,我有名有姓叫蓉卓,就是個初出茅廬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曾經最大的夢想就是和一眾姐妹一起好好的經營清風閣,掙很多很多的錢,然後遊曆三國,我真的不知道我怎麼就成了你們口中的天女,就因為我有著一頭金色的頭發嗎?可是我這樣的姑娘。在我們哪裏多的是啊?”
韶輕丞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一番話,看著滿身是血的蓉卓,他心疼的快要窒息:“那昆侖呢,你知道昆侖吧,是你從雅雅手上救了昆侖,你輕輕鬆鬆就斷了千年玄鐵,不是嗎?”
“如果我能輕鬆就斷了玄鐵鏈,我又怎麼還會被你們鎖在這裏。一切不過障眼法罷了!”
蓉卓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如此費力的來解釋這些事,相比於韶輕丞,昆侖似乎從來都不會這樣問她,從來都是她說他便聽,她若不想說他便從不問的,可是現在如果她不解釋,大家都會當她是怪物吧。
蓉卓無力的苦笑道:“救下昆侖,是個意外,我隻是看不慣他一個大男人,被一個小姑娘在大庭廣眾下那麼對待,你可以說是我同情心泛濫,至於你說的輕鬆切斷千年玄鐵,還有那日我能在你們宗主手中活下來,都是我處於自保的本能而為。”
“我不曾想過要騙你,我們朝夕相處了這麼久,我是不是天女就真的那麼重要嗎?如果你今日真的一定要因我騙你而殺了我,那就動手吧!”
韶輕丞看著決絕閉上眼睛一副泠然赴死之態的蓉卓,一字一句無比冰冷的道:“你知道你的身上被種了血契嗎?是昆侖種的對嗎?你救了他,他卻這樣對你,你來雲仙宗盜書救他其實也是為了救你自己對嗎?你為什麼不告訴我,蓉卓,這麼多日的朝夕相處,你竟一點也看不清我的心,認為我一定會棄你不顧嗎?”
蓉卓心中一顫,自認為堅固無比的心房忽然有一處柔柔的化開,聽他聲聲悲切的朝她道:“你是不是天女我根本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為什麼不能跟我說實話,我在乎的是,你究竟是否曾把我放在你的心裏,就像我思慕你一樣思慕我。”
什麼,思慕,思慕不就是喜歡的意思嗎,蓉卓大驚:“你妹妹認定我是天女。她要殺我,我以為你知道了這件事應該殺了我的。”
韶輕丞忽然運功朝蓉卓飛來,他伸手拉住蓉卓身上的鏈子輕輕的念動口訣,那些鏈子便輕輕自蓉卓身上脫落下來,他將蓉卓擁在懷中,帶著她輕輕落在地上,他在她耳邊道:“你何嚐不是在我心上種了咒,你若死,我又怎會獨活。”
蓉卓內心無比的震驚。
韶輕丞輕輕拍了拍蓉卓的頭,而後一把將蓉卓推出了監牢的門,蓉卓踉蹌的跌倒,看著韶輕丞將牢門反鎖,而後麵朝蓉卓張開雙臂,那方才脫落的鏈子便紛紛再次擁有生命般攀上了韶輕丞的身體,將他如同蓉卓般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