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一個冷冰冰的清脆聲音鑽入耳中。
眼簾沉沉的尚未睜開,周墨白就覺得腦中絲絲針刺一般的疼痛,蟻咬一般。隨之沁入鼻中的一陣清淡幽香,不知是梔子花還是茉莉花的香味,並不十分濃鬱,但覺清幽無比,頓時腦中疼痛消減了不少。
待得睜開眼來看清眼前景象,發現自己身下是鋪著精細草席的床鋪,上麵蓋著輕薄舒適的棉被,身處的房間雖然沒有雕梁畫棟的華麗裝飾,但古色古香的頗有品位,敞開的窗子灑進溫暖明媚的陽光,牆上掛著幾幅古意盎然的字畫,桌上一張色澤斑駁的楸木棋盤和兩個竹編棋簍。
“這是……這是哪兒呀?”周墨白費勁地轉轉脖子,腦中暈乎乎的未及看清房中景象,一張清秀的少女臉龐便搶入眼簾,杏眼劍眉,頗具英姿,臉上未施粉黛,隻是神情冰冷,看起來對他的蘇醒殊無半點歡喜之色。
對於後世習慣了情場風月的周墨白來說,這等姿色雖然算不得鮑魚燕窩,也抵得上魚皮燒麥。
隻是,為何這目光中透出一種與色狼對峙的防備之意?
稍抬了抬上半身,隻見身旁的少女身著淺藍色鳳尾裙,貼身合適的衣裙展示出玲瓏凹凸的身材,散發出陽光明媚的青春氣息,頭上梳了個墮馬髻,用一串桃紅色瓔珞做裝飾,耳上吊垂一對點金鳳凰搖尾。
莫非……是在拍古裝戲?
導演呢?劇務呢?起碼攝像得在吧?
這個場景讓周墨白陷入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困惑之中,他可是全國圍棋等級分前二十位的中堅棋手,剛在全國聯賽對局中意外輸給了一個韓國棒子外援,回到宿舍中正拿出幾罐啤酒悶頭自飲,就看見窗外天色陰沉,雷聲隆隆,他剛到窗前還未及伸手關上窗戶,忽然被灰黑的雲層間突然探出的一道閃電準確命中,頓時眼前一黑……
待得醒來,卻是眼前這等隻有古裝戲裏麵才能看到的場景。
總不會是穿越吧?
周墨白很沒有底氣的瞄了瞄四周,舔舔幹裂的嘴唇,小心翼翼地問:“請問姑娘,這到底是哪兒呀?”
“姑娘?還……請問?”少女俊俏的臉龐上露出譏誚的笑意,“少爺何時學會這般文縐縐的說話?”
見周墨白似乎呆愣愣的表情,少女上上下下打量著周墨白,眼眸中升起一絲疑惑:“少爺昏睡一日一夜,怎麼醒來連自己家都不認得了?不會……真被楊衙內揍傻了吧?”
這台詞,簡直像真的似的!
忽然,周墨白眼睛瞪得滾圓,目中散發出驚駭的光芒,隻見書桌上麵擺放著一本老黃曆,赫然寫道:大明嘉靖二十二年。
難道……還真他娘的是穿越!
周墨白愕然,隨即大驚,忙不迭地挺身跳起來,像抓救命稻草一般抓住少女的手臂,哆嗦道:“穿……穿……穿……哎喲……”
少女臉色劇變,纖手化掌朝周墨白頭頂狠狠劈下,竟然一巴掌將周墨白拍倒在床鋪上,回身疊花舞影地跳出三尺之外,雙掌護在胸前:“淫賊,又想幹什麼?”
淫賊?
周墨白淚眼汪汪地撐起身來,腦中仿佛擠進一些混亂的記憶,這個下手頗黑的小姑娘,竟然是自己的貼身丫鬟,名喚飛燕。
年方二八,正是含苞欲放的年齡,對世界上的任何事物本應有著和煦春風般的溫暖胸懷,究竟是什麼讓她對自己抱有如此強烈的敵意?
穿越大幕尚未拉開,老天爺就安排了這麼一幕富有戲劇性的開頭!
周墨白餘悸未了地伸出手去:“這真的是大明朝?”
“難道……少爺瘋了?老爺——夫人——”少女臉上漸漸浮起一絲疑惑,轉身就向屋外飛奔而去,留下一個婀娜的背影。
周墨白趕緊哆嗦著摸摸自己身體從頭到腳各個部位,臉色漸漸舒緩,還好,零件都齊全。再伸手到下麵仔細檢查,還順手擼了幾下試試手感,一切功能完好,排除太監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