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纖夜臉上的笑容,一瞬間消失掉了。
雲千機就那麼看著他,神情可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
雲纖夜的眼神裏不知何時開始,湧上了許多的落寂。
“不能說。”她搖頭。
“他有權知道。”雲千機提醒。
“他不必知道。”她苦笑,“這件事,他最好是永永遠遠的被蒙在鼓中,如此,便是最好。”
“你不覺的委屈嗎?又是何苦如此,苦著自己去成全別人?”雲千機雖是超然於外的個性,可也自問沒辦法做到用自己唯一的一條命去陪著另外一個玩這麼一場。他至始至終都很擔心雲纖夜隻是一時的衝動,等到某天,她覺的不值,開始後悔,那時麵前的擼已經被走絕了,想要回頭都不能了。
不如趁著還有一線轉機,留一條後路給自己。
若隻有宗政玄可能是那一線轉機,他會不厭其煩的催促著她,自己到他跟前去——
“我從不覺得這是成全呀,也不覺的這是了不起的付出;哥,真的有一絲命中注定的意味,才走到了今天;我早已沒有回頭的餘地,所以,似乎也隻能這樣走下去了。”
雲纖夜擺擺手,止住了雲千機接下來所有勸說。
“哥哥,我真的是很清楚自己是在做什麼呢。”
不用勸,因為勸了也沒用。
她會沿著自己選好的路,義無反顧的走下去。
直到走到盡頭為止。
“好吧。”雲千機終於暫時妥協,“聽你的。”
雲纖夜的臉上這才浮現出了一抹笑容,“謝謝哥哥的成全。”
雲千機欲言又止,他的眼神,朝著今晚上看來好幾次的窗口處飄了過去。
窗紙之上,暗影綽綽。
風吹過樹枝,樹枝輕顫。
那影子也跟著晃動個不止。
這又是冬日裏的一個極冷的夜晚。
真的,很冷啊。
“主子,天寒,夜冷,您都已經在在這兒站了快兩個時辰了,要不然,咱們還是回去吧?”繁華純粹是硬著頭皮在苦勸。
他陪在宗政玄身畔已近三十年,從他極小的時候,才記事時起,他就跟在了宗政玄身邊了。
用整整一生的時間去陪伴一個人,保護一個人,成全一個人,這便是他繁華的宿命。
可以說,對於宗政玄的一切,繁華都是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去處理,從不曾怠慢過。
這麼多年過去,他有時候以為自己已經很是了解主子。
可實際上呢,他依舊沒辦法真正的摸清他的想法。
比如他就不理解,本來是親自去來來飯莊取了王妃最愛吃的八色點心,一路快馬加鞭的趕回,親自帶著食盒去見王妃,可是呢,他卻連門都沒進,繞到窗口處站了許久許久。
那些本應該熱騰騰的去吃的點心,迅速的在這寒冷的夜裏,涼透了。
繁華在原處看著,本來還想要提醒說,點心涼了口感要差很多,即使熱過以後,也絕不會有剛出籠的滋味好。都已快馬加鞭的送回府中,為什麼不先給王妃送去品嚐,之後再說其他的呢?
他心裏邊是這麼想的。